“砰砰砰!”
一陣突如其來的鞭炮聲在前院炸響,夕晴被嚇得渾身一顫。
她清清楚楚地記得自己已經死了,那這鞭炮聲又是怎麼回事?
“再跪一會兒,馬上就開席了。”
開席?
夕晴茫然地抬起頭,前院的幾張大木桌上,鋪著鮮豔的紅布。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酒菜,圍坐在桌邊的人們,身著統一的藍色工裝,仿佛一群沒有臉的幽靈,對著她指指點點。
太可怕了!
夕晴捂著胸口,粗重地喘息著,如同有一把利刃在她的體內攪動,那難以忍受的刺痛感,如潮水般從雙腿蔓延至膝蓋。
她掙紮著想要用手支撐起身體,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臂如同麵條一般軟弱無力。瞬間,她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向前傾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一直跪在一個大簸箕裏。
夕晴想起來了!這叫跪性,當年秦家的人讓她跪在簸箕裏整整一個下午,表麵上說是訂婚習俗,實際上是想用這種辦法磨去她的性子,要她千依百順,當牛做馬!
為什麼自己又跪在簸箕裏了?訂婚......
夕晴瞪大了眼睛,突然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重生在了一九八五年,那個與秦樂賢訂婚的日子!
雙腿膝蓋傳來的刺骨疼痛讓她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境。
訂婚?怎麼可能!
重生一世,她決不能和這種豬狗不如的家暴男訂婚!
夕晴雙手用力撐地,艱難地從簸箕裏爬出來,扶著一旁的木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雙腿像是被千萬根細針同時紮刺,又麻又疼,根本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她踉蹌了幾步,撞倒了捧著茶杯迎麵走來的妹妹劉朝霞。
“哎呀!”劉朝霞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
清脆的破碎聲,令夕晴的心跳驟然加速,她緊緊閉上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雙手抱住頭部。這是她在長期遭受虐打後養成的本能反應。
被毆打的畫麵在她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如同一群惡魔,無情地撕咬著她的靈魂。這種恐懼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內心深處,成為了她永遠無法掙脫的夢魘。
果不其然,下一秒,秦樂賢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衝了過來。他的腳好似一把鋒利的彎刀,狠狠地踢在夕晴的手臂上,同時怒喝道:“誰叫你起來的!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夕晴戰戰兢兢地抬起頭,而秦樂賢此時已經換了一副截然不同的嘴臉,他緊張地扶著劉朝霞,關切地問道:“朝霞,你沒事吧!”
劉朝霞顯然精心打扮過,此刻卻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柔弱無骨地依偎在秦樂賢的懷裏,嬌聲說道:“樂賢哥哥,我沒事,你別怪姐姐,姐姐也不是故意撞我的。”
夕晴的胃部一陣痙攣,上一世自己的慘狀就在眼前不斷閃現,劉朝霞和秦樂賢一起將一瓶劇毒農藥生生灌入她的口中。那蝕骨灼心的劇痛,令她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夕晴毫不畏懼地直視秦樂賢,緊緊握住雙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這一世,她絕對不會再窩囊了!
夕晴那雙充滿了殺意的眼神,令秦樂賢極度不悅。他粗暴地將夕晴從地上拽起,那猙獰的麵容,與前世每一次對她施暴前如出一轍!
“別碰我!”夕晴的吼聲在空氣中炸裂,她用盡全身力氣甩開了那隻令她厭惡的手,身體卻無法控製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