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亦穿著白月色的袍子,被抓傷的胳膊滲出血來,把袍子染的星星點點,像是開在雪中的紅梅。
元英掃了一眼荀亦的傷,眼中裏的怒火翻湧,她冷聲道:“梁小姐,你也看到了,他之前受了傷,現在的心智就跟孩童一樣,我是不會放心把他交給其他人的,所以不管你們之前是什麼關係,或者有什麼情誼,你都不能隨便把他帶走。”
李元英說話的時候,荀亦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梁微末眼中閃過輕蔑。“李元英你不覺得你自己很無恥嗎?你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把他弄成現在這副樣子,還有臉在這大言不慚?”
幽蘭上前一步,怒道:“梁小姐慎言!我家少將軍從不幹虧心事。”
梁微末冷笑。“是嗎?那他為什麼會成這樣,你們把他囚禁在府裏,都幹了些什麼?”
末了她還加了一句。“他如今心智不全,不是正好可以任你宰割?”
李元英有點沒明白,她扭頭問幽蘭。“她這什麼意思?”
幽蘭臉頰微紅,硬著頭皮解釋。“她可能誤會你跟丞相之間有齷齪的事。”
李元英臉上一陣青紅,氣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蟬衣垂首在梁微末的身邊。“小姐!李元英的武功深不可測,況且這裏還有重兵把守,今日我們恐怕是帶不走丞相了,不如回去從長計議。”
梁微末反手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廢物!”
蟬衣嘴角滲出血絲,低著頭,一言不發。
“李元英,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梁微末撂下一句,心有不甘的拂袖離去。
…
屋內空穀幽蘭垂首而立,李元英眉眼帶著一抹冷色。
“在汴京城日子過得太舒坦,連這點警惕心都沒有了,院子裏被人安插了細作都不知道?這要是在戰場上,我們的後方大營還能保住嗎?”
空穀幽蘭齊聲道:“屬下失職!”
李元英疲憊的抬手揉著眉骨。“跟父帥還有二哥三姐那邊知會一聲,把整個君侯府徹查一遍。”
“是!”
…
下午,華瑉來給荀亦施針,李扶星跟李時雁也在。
李元英問:“這能給他治好嗎?”
華瑉說:盡人事,聽天命。
李扶星有點坐不住了,他站起來,掐著腰吐槽道:“華先生,你這醫術的路子也太野了,還能把個好人給治傻了!”
李元英讓他坐下。“這也怨不著華先生,治病救人本來就是有風險的,就算是扁鵲來了,也不可能永遠十拿九穩。”
李時雁雙手環在胸前。“這個梁小姐挺不簡單,她都能把細作插進君侯府來。估計她早就知道荀亦在這裏了,專門等著四妹把人救醒,才開始上門要人,你們說她圖什麼?”
幽蘭在一旁開口提醒。“丞相大人美色過人。”
李元英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幽蘭忙解釋。“是因為今天梁微末一直在無端揣測少將軍跟丞相的關係,所以我才聯想到這的。”
李時雁看了李元英一眼。“讓荀亦住到二哥那吧!”
“為什麼?”李元英問。
李時雁一副你還有臉問的表情。“雖然他現在是個傻子,但你還是個姑娘家,你倆天天在一個院子裏,你覺得合適嗎?”
李元英不以為意。“那有什麼不合適的,他管我叫娘親。”
“他管你叫娘,你還真就是他娘?你,你倆......”
說到這李時雁不說了,她咳嗦了一聲。“你們都先出去一下。”
“幹嘛?你倆又要商量什麼?”李扶星不情願。
“讓你走你就走!”李時雁不由分說給他們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