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較量,李元英先垂下眸子,她沉默半晌,啞聲開口。
“白沐川料定父帥會顧及兄弟情義不去拆除假玉璽的事,那我就賭白大伯為人坦蕩,我賭他知道假玉璽的事後會心虛內疚。”
她低頭係著胳膊上的棉布條,語氣平緩堅定。“二哥三姐,不管你們說什麼,荀亦我是一定要救的,玉璽我也是一定要找到的。”
李元英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二人根本勸不住她。
李時雁十分後悔,就不應該寫信把華瑉請來,她心裏窩火,走時直接把桌子踢翻了。
李扶星欲言又止,想說什麼,最後也是歎氣走了。
雖然三人鬧的很不愉快,但當天下午李時雁派人送來一筐幹紅棗和新鮮龍眼。李扶星親自下廚,豬肝和牛肉變著花樣做了往元英這裏送。
反正什麼補血送什麼。
冬至這天,李元英坐在院子裏等雪,她嘴裏嚼著紅棗,詢問身邊的華瑉。“要是今天沒下雪怎麼辦,”
華瑉摸著花白的胡子。“那這藥就廢了,救不了命。”
不知道過了多久,腳邊的碳都涼透了。
李元英眼眸微眯,突然踉蹌一步起身,她將手伸到廊外,驚喜道:“下雪了!華先生,下雪了!”
正在昏昏欲睡的華瑉驚醒,他直起腰,一拍手。“成了!”
華瑉把養成的鹽雲草加上其他名貴草藥,熬成了一碗濃稠的湯藥。
“得趁熱給他灌下去,不然一會冷了就成豬皮凍了。”華瑉道。
李元英聽了,趕忙將昏迷的荀亦扶起來。
他臥床的這段日子,人消瘦了很多。
華瑉按著他的穴道,讓他的嗓子眼打開,一碗藥一滴不落的給他灌了下去。
吃完藥當天夜裏荀亦就醒了。
窗外飄著雪花,屋裏燃著紅碳,西北風刮響了窗戶,守在床邊的元英猛的驚醒,她下意識的抓住了荀亦的手。
二人四目相對。
李元英的眼睛慢慢睜圓,喜悅溢於言表。“你醒了?”
在一旁打盹的華瑉跟幽蘭也圍了過來。
幽蘭感慨。“華先生,您不愧是神醫。”
華瑉伸手去搭荀亦的脈,沉吟片刻,笑道:“這下性命無虞了。”
荀亦目不轉睛的看著李元英,因為鬼門關走了一遭,原本深邃的眉眼愈發清冷犀利。
元英被他看的心裏發毛,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突然被扯進一個充滿藥香的懷抱。
荀亦大手撫著她的背,沙啞的開口。“娘親!”
李元英整個人僵在原地。“你叫我什麼?”
…
“合著你費了半天功夫救回一個傻子?”李扶星道。
元英趴在桌上,神情懨懨。“華先生說可能藥效太猛了,燒斷了他的心弦。”
李扶星恍然大悟。“原來是缺根弦兒。”
李時雁問:“那現在怎麼辦?”
李元英道:“華先生還有一個法子。”
“這老頭又有什麼法子?”李扶星現在對華瑉的醫術很懷疑。
“去長白找雪蓮給他降溫。”
李扶星嗤了一聲。“華瑉在這和麵呢!水多了加麵,麵多了加水。”
三人正說著,外麵有人稟報,廷尉府的梁小姐求見。
李元英借來鹽雲草後,命人去廷尉府送了好些東西答謝,雖然廷尉府把東西收了,但後麵一直沒有再來往。
今天梁微末突然造訪,讓元英覺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