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小姐,您真的要放棄治療嗎?”
整潔到一塵不染的醫務室內,我看著麵前的醫生,說道:“骨癌晚期,能治好嗎?”
“基本不可能治愈,但起碼能減少您的痛苦,延長您的生命。”
“醫藥費多少?”
“前期需要準備一百萬,後期......”
“我放棄。”
沒等醫生繼續開口,我便打斷了醫生的話,收拾東西轉身要走。
醫生愣住:“為什麼?如果放棄治療,以您現在的身體情況,最多隻能活一年,而且隨時都有惡化的風險。”
“沒錢。”
“不可能,您可是霍家的霍太太,怎麼會沒錢。”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沒錢就是沒錢。”
“還有,謝謝。”
我走出醫務室,表現的淡然又灑脫,仿佛已經戰勝了病魔的勇士。
可實際上,如果醫生剛剛觀察的再仔細便會發現,整個過程中我的手都是顫抖著的。
港城霍家的少奶奶,居然會沒錢治病?
以至於拖到癌症晚期隻能等死?
這聽起來像是一個笑話,我可是豪門霍家的少奶奶。
但現實是,我就是這個笑話。
我嫁給霍戰霆四年多,在外人看來我光鮮亮麗,但霍家人誰不知道,霍戰霆不認我這個妻子,並且早就放出話,我什麼都得不到。
離開醫院以後。
我看到外麵陽光明媚,幹淨的馬路,來往的車流,綠瑩瑩的樹木,以及挽著手臂的情侶。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可惜,一年以後都和我無關了。
鬼使神差的,我給霍戰霆打了個電話,但剛打出去我就後悔了,因為霍戰霆從來不接我的電話。
但就在我準備掛斷電話,不再自取其辱的時候,電話那頭卻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什麼事?”
那是霍戰霆的聲音,聲如其人,冷漠,陰寒。
我心頭一緊,下意識的說道:“霍總,今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你什麼時候回家......”
“結婚紀念日......”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緊接著,便是霍戰霆厭惡的聲音:“商綰綰,你是在故意惡心我嗎?”
“是!我就是在惡心你!”
“結婚四年,我見你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我討厭你,我恨你!所以我選擇在結婚紀念日這一天故意來惡心你!你滿意了?”
或許病痛引起的情緒失控,又或許是聽到電話那頭若有若無的女人聲音,我頭一次頂撞了霍戰霆。
我本以為接下來電話那頭將會是雷霆暴雨,做好了低頭的準備。
可沒想到,霍戰霆的聲音,卻突然緩和了下來。
“一個小時。”
“什麼意思?”
“一個小時以後,我到家。”
結婚四年,這還是頭一次,霍戰霆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一時間,我失了神。
明明之前我低三下氣的討好他,換來的卻是厭惡和疏遠,這次強勢的頂撞他,激怒他,他反而態度有所緩和。
又或者說,隻是我一廂情願罷了,所謂的緩和,根本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我不知所措的回到了別墅。
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今天都是結婚紀念日。
霍戰霆不愛我無所謂,我愛他就夠了。
不,或許我也不愛霍戰霆,愛的隻是過去記憶裏的那個少年。
而如今,這個少年死去了。
我做好了飯菜,醒好了紅酒,看著鐘表的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果不其然,霍戰霆遲到了。
他從來沒有準時過。
我習以為常。
他到家的時候渾身冷冽,雙目中的冷漠讓人不敢對視。
我自然是不敢和他對視的:“霍總,你回來了。”
“嗯。”
看著一桌子的飯菜,霍戰霆神色有些莫名奇妙。
他端起紅酒杯,抿了一口說道:“你什麼時候學的做菜?我怎麼不知道?”
我愣住了,苦笑道:“我......我一直就會。”
這句話,讓霍戰霆十分錯愕,他皺著眉打量著商綰綰,想說些什麼卻又沒有開口,隻是一口一口的品著紅酒。
我也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不敢看霍戰霆。
又是這樣......
霍戰霆心裏沒來由的一股子厭惡,這女人永遠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可憐模樣,真是會偽裝。
放下酒杯。
霍戰霆厭惡道:“你喊我回來,不就是想過結婚紀念日,現在我回來了,你滿意了吧,我該走了。”
我還是低著頭。
這讓霍戰霆更加厭惡,邁腿便走,一步都不想停下。
可剛走出幾步,他突然感覺渾身渾身發力,一股燥熱和情火在心頭蔓延了起來。
“商綰綰,你在酒裏下藥?”
這女人,瘋了嗎?
“是的,霍總。”
我抬起頭,回答中帶著一絲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