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治病,我要讀書,可我們沒錢。
我天真的從家裏頭翻出這些年的欠條,去找大舅他們還錢。
可麵對的,卻不是他們對我們母女倆的關心,而是厭惡和辱罵。
一輩子活到九十一的姥姥,一如既往的看不上我媽,不耐煩地說我:“那個尿毒症根本就治不好,還費那錢幹什麼。”
“她都是一個死人了,就不要再來為難我們這些活人。”
我媽明明還躺在醫院裏, 沒死呢。
我哭著說:“姥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這不是活生生咒自己的親生女兒去死嗎?我可是隻有這一個媽了呀。
我姥姥就惱火了,拄著我媽花八千塊給她買的拐杖,啪啪地搗著地:“你什麼意思,我說什麼了?”
“實在不行,我去醫院裏給她磕兩個,求她饒了我們行不行?行不行!”
她氣的,翻著白眼兒還要厥過去。
我大舅撲過來就給了我兩耳光,打的我眼冒金星地跌倒在地上。
他居高臨下的,指著我怒罵:“你媽都不敢衝你姥姥大呼小叫,你算個什麼東西,就你敢?”
我含著眼淚去找我二姨。
我二姨直接不見人,表姐說:“我也不知道我媽到哪裏去了。”
“哦,還錢啊,那是我媽借你媽的錢,你找我要錢,不合適吧?”
我一毛錢沒有要到,去找我小姨,我那麼可憐的求她。
她麻將打的興起:“你媽快死了,叫我還錢啊?我還啊,不過他們還錢,我就還。”
“他們都不還,那我也不還。”
她心裏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大舅和二姨是不會還錢的,所以她才會說這種話。
我們沒了錢,他們徹底的翻臉不認。
可憐我本來就長期貧血,又沒日沒夜在醫院裏伺候我病床上的媽,還得白天跑外賣,晚上去夜市端盤子的,給她賺醫藥費。
我摔死了,估計她也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