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帝圍獵的時候撿到一個神女，夜夜寵幸。

既如此，我便提議將神女納入後宮。

神女卻說她要當皇後，要跟皇帝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父親知道後，一箭射殺了神女。

待我父親死後一年，皇帝廢黜我的皇後之位，將我母族全數斬首。

[朕想殺你西家久矣。]

睜開眼，我重生回到了神女進宮那日。

皇帝抱著神女坐在龍椅之上。

我褪去珠翠，黑發披腰，捧著鳳印舉過頭頂。

[我自願讓出皇後之位，願皇上和神女一生一世一雙人。]

——

母族盡數被斬首那日，是我去收的屍。

整整兩百三十八具無頭屍，抬眼看去就像是一個屠宰場。

原想著，將母族的屍體下葬我再自戕。

可他似乎不想讓我走的太安詳。

我被壓在牆頭上親眼看著母族的屍體被獵狗撕咬，死無全屍。

那些人曾經都是為他的江山在戰場上廝殺流血的人。

我歇斯底裏，一口黑血吐在地上。

[西家到底哪裏對不起你！]

我不明白。

從他還是個皇子的時候，西家一直扶持他坐穩太子之位。

到他當上皇帝，西家兒郎又上陣殺敵，替他解決邊疆遊牧民族的侵擾。

諸侯起兵叛亂，我父親連夜帶兵鎮壓，我那剛新婚不久的三哥戰死沙場。

[你沒有心，我西家滿門忠烈......]

烈日當空，齊翡的眼眸冷似鐵，最是無情帝王家，我看不見他一絲愧疚。

[你身為皇後善妒，母族更是囂張跋扈，竟敢射殺我的仙兒，西家落得這個下場，是你們自找的。]

提到那個人，他的眼神軟了下來。

是蘇仙。

那個在圍獵中從天而降的神女。

我以為是我父親功高蓋主，讓齊翡猜忌，原來隻是為了那個女人。

身為皇後，我忍受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我善妒？全族死無全屍是自找的？

城牆上回蕩著我瘋魔地笑聲，忽地收住，一雙眼死死盯著齊翡。

[若有來世，我要......]

我話還沒說完，齊翡已經揮刀割下我的頭顱。

[仙兒，我拿西家全數的血祭奠你，你可原諒孤了。]

我睜開眼，兩旁服侍的宮女太監，殿內香爐裏散發的香氣。

還有榻邊一直服侍我的雲妃。

[娘娘醒了。]愁容滿麵地雲妃終於一展笑顏。

腦海裏迅速閃過前世的記憶。

如今這個時間，正是齊翡圍獵撿到神女要冊封神女為皇後的日子。

後宮數十名嬪妃跪在皇帝殿外，請求不要廢黜我這個皇後。

朝廷上，諸多大臣要求處死蘇仙，說她不是神女而是妖女。

我氣急攻心，暈倒在了自己的寢殿內。

[皇後娘娘，陛下一時糊塗，等他清醒，自然會認清那個妖女，你千萬不要氣壞了身體。]

雲妃握著我的手，盡是撫慰。

我笑著搖搖頭。

蘇仙不是妖女。

齊翡圍獵騎馬追殺獵物，天色忽然大變，一道光閃過之後，從天而降一個奇女子。

她的服裝怪異，隻著短衣和褲子。

據說是能知曉後世，齊翡聽的如癡如醉，認定是上天賞賜給他的神女。

齊翡是最尊貴的天子，他的皇後自然也要是最尊貴的女人。

立刻下旨頒布聖旨廢黜我這個無子息的皇後。

現在朝廷內外都在跪請他收回聖旨。

這樣僵持下來已經有數日。

[聽說了嗎，咱們娘娘要被廢了，再過幾日這個宮裏就要換主人了。]

幾個不知事的小宮女在外頭議論，雲妃起身要去處置。

[算了，他們說的也沒有錯，再過幾日，我說不定真不是這後宮的主人了。]

外頭齊翡的貼身太監進來，說齊翡讓我去見他。

走到齊翡的寢宮外，屋內傳出兩人相談甚歡的聲音。

[我們那個國家講究人人平等，一個男人隻能娶一個老婆，不然就是犯法。]

我推門而入，蘇仙閉了口，退到齊翡的身邊，齊翡輕拍她的手背，示意不要怕。

這般親昵地動作，讓我想起齊翡剛登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