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琛眼尾輕挑,頓時反應過來她誤會什麼了。
未作解釋,他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將手裏的繩索鬆出去一截。
噗通!
卓青鸞再次紮進刺骨的湖水中。
心裏將墨容琛的祖宗十九代問候個遍,最終求生欲戰勝了一切。
她還是衝著他的方向豎起了大拇指,怕他不明白什麼意思,又切換成了“抱拳”的姿勢。
這是認輸了。
墨容琛淡眉舒展,若有似無的笑了。
爬上岸的時候,卓青鸞已經凍僵了。
冬日的寒風吹過,害她連打了兩個噴嚏。
加上腿的傷口還沒結痂,渾身豈是一個“難受”可以概括的。
她揉了揉鼻子,並沒有諸多怨言,畢竟自己是手下敗將。
更何況,給人施針,占人便宜在先,歸根結底還是她理虧。
可委屈是不能白受的,卓青鸞環視一圈,暗自竊喜。
優質男也不是一無是處嘛,挑了這麼個四下無人的絕佳逃跑之地。
正盤算著,忽然感覺一道鋼針般的目光紮在自己身上,尋目望去,就對上了墨容琛的雙眸。
那寒潭般冰冷的眸光,像是猜中了她在想什麼似的,搞得她瞬間心虛。
“看什麼看?沒看過濕身美女啊?你......把大氅脫下來給我。”
通體狼狽渾身是傷,她卻連痛的模樣都沒有,這份頑強讓墨容琛起了一絲搭理她的興趣,“憑什麼?”他的聲音清朗,回答的更是幹脆利落。
卓青鸞被噎了一下。
“憐香惜玉不知道?”
他旁若無人的撐手於腦後,充耳一般愜意的看著天空。
卓青鸞怒了,脫下昨夜侍衛給她的披風,丟入湖中。
隨後,提著滴答滴答淌水的披風走了回來。
朝著墨容琛的方向奮力一丟。
......老娘渾身冰涼的,你也別想好!
雖說墨容琛巧妙的躲過了,但是那半空中飄蕩的水珠,還是落到了他的衣服上。
看到他微挑的劍眉,卓青鸞傲嬌昂起下巴,找回了一些心理安慰,“不好意思,手滑。”
墨容琛不怒反笑,勾著繩索纏在了她的腰間,這一拽一拋又將人給倒回了樹上,學著她的語氣,又添了些輕描淡寫,“手滑。”
卓青鸞滿臉黑線,今兒個,她認栽,“行行,我錯了,錯了行吧?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他賞了她一個眼神,意思:有話快說。
“就是吧。我有泡尿不知道當撒不當撒。”
繩索瞬間鬆開。
她結結實實摔在了雪堆裏,五臟六腑都快要震碎了。
說是去如廁,可她紮進鬆林裏就沒了蹤影,拖著一雙自殘的腿,七拐八繞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氣喘籲籲,雙腿都沒有知覺了,她才躺在雪地裏。
看著熹微晨光蔓延過天際,她長長舒了口氣,“終於自由了。”
卓青鸞開始盤算接下來的生活,要找一處安頓之地,想辦法賺錢。
活著是最主要的,再領養一個小盆友相依為命,也算是完成了自己原本的人生規劃。
肚子餓的咕咕叫,她隨手抓起一把雪來充饑,嗯,味道不錯......
“好吃嗎?”有人問。
“好吃。”卓青鸞下意識回答,隨後猛地睜開眼睛。
天已經半亮了,視野中央剛剛還澄澈的天空多出了一張臉,一張俊逸非凡的臉。
他就那麼淡漠的看著她,嘴角森然,“好吃,你就多吃點,吃飽了,隨我回去。”
有種被地獄惡鬼盯上的錯覺,卓青鸞彈坐而起,欲哭無淚。
為了混淆視聽,她可是製造了好幾條雪地裏的鞋印,這都能追上來,丫是屬警犬的嘛!
口中卻說道,“大哥,大爺!我知道我侵犯了你,很流氓。但咱們一碼歸一碼,今兒給句痛快話,什麼條件,才肯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