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的身體可好些了?”高占擔憂之色籠上眉梢。
“不礙事。”連晟軒彎身拾起方才兩人遺落的劍。果然,是飛鷹。
高占見到標識心中一跳,“公子,難道她們也是嗜血盟的人?”
連晟軒撫摸著劍柄,想起之前的兩人,包紮傷口的那個明顯和嗜血盟不是一路人,聰明狡猾,單說那性子就必然不是出自嗜血盟,倒是那個武功高強不說話的青衫女子存著幾分可疑。
“那公子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高占已是下了狠心,他不能讓任何人危害到主子的安全。
連晟軒又豈會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隻是一想到那狡黠的女子,“不用。”
“公子,這次會不會是宮裏的意思?”高占說出了心底的猜測。
聞言連晟軒不屑笑道:“除了她,還會有誰這麼心急?”他的母後呢,嗬嗬,當真不想讓他活太久。
高占憤憤不平:“堂堂一國之後,怎會如此歹毒,公子體內的毒尚未解,她這廂便派了殺手來要公子的性命!”
連晟軒腳下一滯:不知道那高高在上的人是否知道,還是知道隻當不知。
高占見公子表情陰鬱,自知失言。雖是表情憤懣,卻也未在開口。
天雪攙著受傷的青竹回到河邊,見她步伐吃力,便索性就地休息,烤起魚來。
青竹心中翻動,思索著該如何將事情向天雪說明,卻發現自己的佩劍已不在身邊,慌忙站起來四處尋找。
“怎麼了?”天雪疑惑道
青竹焦急的兩手比劃著,見天雪還是不明,拉起她的手,在她手掌上寫了個“劍”字。
“劍,你的佩劍!”天雪說道。
青竹點點頭。
天雪這時方想起來:“應該是是剛才我們走的時候落在那裏了,你身上有傷,就在這等我吧,我去找回來。”
剛走了兩步,連晟軒眾人便從林間走了出來,手上拿的正是青竹的佩劍。
天雪止步不前,警惕的望著來人。青竹也是已經發現,快步走到天雪身旁,渾身散發著殺意。
麵對如此高度戒備的兩人,連晟軒不以為意。
“兩位姑娘走的急,竟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落下了。山間林密,不知道會遇上什麼野獸,沒有了這防身之物,可該如何是好?”
天雪目光微閃,一時拿捏不準他是何用意,尚未開口,青竹便飛身上前,高占見此即刻便迎了上去。
連晟軒身形不動,似笑非笑的和天雪四目相對。
當真是個深不可測的主。天雪在心裏慨歎道。明明是個俊郎的人,偏偏有著神秘與危險的氣場,你無法從那黑曜石般的眼睛裏窺測許多,卻反被它看透你的想法,看穿你的內心。還是莫要與之為敵的好。
思及此,天雪開口喚了聲青竹。
青竹頓時收了招式,退回到天雪身側。
“公子言之有理,況且我們兩個女子,青竹如今又有傷在身,為了避免被那些豺狼虎豹的誤傷,不如大家同行如何?”
“好啊。”連晟軒邪魅一笑。高占這廂糊塗了,不知自家主子為何會如此爽快的答應。青竹也有些不解,隻是此刻還不方便問天雪。
天雪從連晟軒的手中拿過劍,天鷹的標識赫然映入眼簾,抬眼看向他,卻見他仍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視著自己。眉梢輕挑,天雪轉身離開。
短暫的用餐之後,一行人便啟程上路。眾人皆聽從連晟軒的安排,見他行事果斷,考慮周全,天雪也樂的反對,摻著青竹跟在他們的後麵。
見青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天雪便知她此刻心中所想。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說要同他們一起走對吧,”天雪小聲說道
見青竹點了點頭,天雪複又說了下去:“你劍上的標識同那些黑衣人一樣,且不說你究竟是不是嗜血盟的人,單憑那把劍,他們已是疑你。”天雪頓了頓,看向青竹,青竹咬著唇,臉色發白。心中微歎,天雪繼續說道:“因為你之前救了他們,所以他們現在雖不能確定你同嗜血盟的關係,但眼下也不會要了你我的性命。如果當時我們獨自離開,往回走萬一碰上嗜血盟的人呢,往前走碰上野獸我們也吃不消啊。索性不如和他們一起走,至少短時間內不會有生命危險,一切等下了山再說。”
青竹心中藏事,一路愁容不展,再加上身上帶傷,天雪扶著她也走的越發慢了許多。
跟在連晟軒的高占幾次要張口問出心裏的疑惑,都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走在前麵的連晟軒側身看向他:“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是,公子。”高占聽見主子發話,便把心中的疑惑悉數吐出:“那二人既與嗜血盟有關,就這樣帶他們一同上路總是不妥,萬一她們路上偷襲怎麼辦?就算之前幫了我們,又無惡意,多給些錢打發她們走不就是了嗎?眼下卻要與她們同行,屬下實在愚鈍,想不明白。”
連晟軒把玩著拇指上的扳指問他身邊這個忠心的護衛長:“你說是把我們已知其身份的人放在身邊好呢,還是讓對方再安排來一個不知底細的人來好呢?”
“那自然是前者啊!”高占答道。
“不錯。 所以我同意讓她們一起走。”
“主子的意思是她們當真是。。?”
“現在不好說。”連晟軒蹙著眉頭,“一把飛鷹劍不能證明什麼,單從那青衫女子的行為來說倒是不像與嗜血盟裏的人,最多她們之間有什麼關聯。如果他們真是嗜血盟的,也不見得是壞事,若是宮裏知道她花錢請來的人居然幫了我,你猜她會怎麼辦?”連晟軒說到這,極具諷刺的一笑。
他那雍容華貴,溫良賢淑的母後一定會怒不可遏吧。
“那定要嗜血盟徹查才是,”高占沉聲回道。
“所以,她們同嗜血盟的關係無需我們動手探查。”連晟軒轉身看向走在最後的兩人吩咐高占:“路上多加注意,若她們沒有動作便是最好。否則。。”眼中暗光一閃,轉瞬便沉如深潭。
高占跟隨主子多年,自是明白主子話中之意。
“找個地方歇腳吧,今晚在山上露宿。”
‘公子,怕是不妥,若是嗜血盟追殺過來,”高占憂慮道,“不如連夜下山早點入城穩妥些。”
“連日加急趕路,又遇上刺客暗殺,你們身上都負了傷,今夜就好好休息,山間林密,刺客未必能找到我們,若是連夜下山遭遇嗜血盟,我們可還有力氣抵擋?”連晟軒看著為護自己而受傷的侍從,心中不忍,麵上卻不露一絲情緒。
曾幾何時,他便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深宮重重,自打母妃失勢開始,她們母子在宮中便嘗盡了人情冷暖,縱使是太子又如何?蕭家接連被皇上打壓,母妃半年後離逝,兩年後蕭家被抄斬,那高高在上的皇上可有想過他這個兒子他這個太子的感受?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