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地擺弄了一下額前的碎發,我晃了晃腦袋,想把這些糾纏了多年的疑問和思緒全部丟出去。
咖啡廳的街道旁,黑色的車子在停留許久後漸漸升起了車窗,後座的男人沒有猶豫,撥通了電話。
剛離開咖啡廳沒多久,我就接到了程瑾年的電話。
如我所料,清冷的男聲聽不出情緒:“小姐您好,能再約您見一麵嗎?”
我不知道程瑾年是怎麼獲得了我的手機號碼的,總歸他有的是手段。
既然他不說,那我也不必提。
起初程瑾年見到我時是完全不可置信的,因為我和秦雲舒實在是太像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太像了,所以菀菀類卿,亦可暫排苦思。
第三次見麵,程瑾年就正式提出了交往的請求。
“你還沒問過我叫什麼呢,先生。”
我裝作羞澀的模樣撫了撫耳後的碎發,露出一款太陽花的小耳釘。
那是姐姐常年佩戴的款式。
不知道程瑾年有沒有聽出我內心的戲謔,他盯著我,目光微不可查地震動了一瞬。
大概是注意到自己的失禮,男人隨即清咳了兩聲掩飾:“您好,程瑾年。”
我內心應下,彎了彎唇,捏著嗓子扮清純:“您好,我叫丁明姝。”
我怯怯的聲音在小提琴聲與鋼琴聲交錯流淌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局促。
其實,我真名叫秦毓姝,不是什麼“丁明姝”。
不過,這個真名和秦雲舒是在太像,倒不是怕程瑾年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隻是想突出一個同音的尾字來刺激他。
畢竟,菀菀類卿的精髓在於擬態而非求真嘛,過度了反而不好。
正按計劃幻想著,程瑾年清咳一聲拉回了我的思緒。
“靜女其姝的姝?”男人的反應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靜,好像他本來就知道了一般。
“嗯。”意圖沒有達成,我隻能勾唇一笑,極力掩蓋內心的失落。
沉默半晌,程瑾年把手上的佛珠脫下,拉過我的手,直接戴在了我的手腕上。
“阿姝,希望能保你一生平安。”
男人的聲音太虔誠了,倒讓我覺得可笑至極。
這一張嘴,果真是會裝啊。
若不是我在筆記中親眼看見他愛上姐姐的前提是家破人亡,我倒真信了他這兩句哄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