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獵場上,郡主身著勁裝,劍眉星目,惹得周圍兒郎紛紛一臉崇拜地議論。
眾人爭搶的白狐被她一箭射下,隨即笑著騎馬到我麵前。
“便送給四郎做披風了。”
那一瞬間,我確實心跳了幾下。
家中四位郎君,雖然因著家世有別和入府時間之差,看似排了大小位分。
可實際上,郡主至今未正式定駙馬。
也就是說,誰先成為郡郡主府長女之父,誰就有可能成為府裏的駙馬爺。
圍獵回來第二日,我慣常早起請安端茶時。
謝少淩忽然以溫度太燙為由,把茶全潑到我臉上。
我一愣,隨即連臉上的水都未擦,急忙向他磕頭道歉。
三個響頭之後,他麵色這才好看了些。
但這隻是個開始。
有時是我請安的話語不敬,須在佛堂罰跪半日。
有時是我字畫不精,派了教導先生教我練筆,不合格就不準用膳。
可這些事,沒有人敢報到老駙馬和郡主耳中,而陳起從來都是無視。
隻有孟文清偶爾眼中閃過不忍,私下來安慰過我。
“四弟,我們家世低人一等,能忍則忍,等有了孩子一切就不同了。”
“郡主和老駙馬其實沒那麼在意家世門第,老駙馬自己都是縣丞庶子上來的。”
臨走前,他還給了我張郡主隻送給他補身子的壯陽藥方。
阿狗歡喜地準備去抓藥時,我攔住他,搖了搖頭。
這個郡主府,這個穿越而來的世界,除了我自己,我誰都不信。
就連孟文清,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善良,還是有所圖謀,或者是——
慶幸有了個我做謝少淩的出氣筒。
如同前世,我撞見了校霸兄弟團欺負班上一個同學,氣不過便去告了老師。
結果同學收了校霸的錢,跟老師說他們隻是鬧著玩的。
校霸父親是給我們學校投錢蓋樓的王總,既然同學都說了是鬧著玩,老師也沒多說什麼。
隻是後來,校霸兄弟團的霸淩對象就變成了我。
我被他們扔作業,撕校服,手機號碼被寫在男廁所,附帶一句“富婆有需求可聯係”。
見我衣服破爛時,父親也問過一次怎麼了。
弟弟說是我不安分,惹到了王總。
父親就不再說話了。
而那個被校霸放過的同學,眼中隻有慶幸。
偶爾看到我被霸淩的現場,他也隻是低著頭,裝作沒看見地飛快跑走了。
又一日,郡主臨幸完我的第二天早晨,她忽然幹嘔了一下。
謝少淩麵色大變,一旁的陳起倒是睜了眼皮,著人請了大夫給郡主把脈。
那天,老駙馬親自過來盯著,連郡主也把公事全推了。
謝少淩抓著衣擺,臉都急紅了。
大夫診完,笑道:“昨日郡主才與四郎君行房,哪能今天這麼快便能見喜。”
郡主眼裏有失望閃過,懶得再看我,命大夫再幫幾位郎君和父親檢查下身體,便又要出門了。
可大夫卻忽然叫住她。
因為郡主不是剛昨天有的身孕,而是胎相已將近兩個月。
兩個月前的那段時間,郡主隻與孟文清行過房,所以這孩子隻能是他的。
此刻,眾人無論真心假意,都堆了滿臉笑慶祝著。
隻有角落裏的李柏,眼中流轉著種種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