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好難受。”
“我快堅持不住了......”
“我可能快要死......死了......”
菱歌虛弱的躺在床上,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比紙還要慘白。
她的胳膊上,正插著輸血管。
冰冷的管子,一點一點的吸收著她的血液。
站在床邊的中年女人,看她要起身,趕忙壓住她的胳膊。
“菱歌,聽話,別亂動!瑤瑤的命還要等著你救呢,差一點!再差一點就夠了。我相信你,你可以忍住的!”
這一番話,菱歌很是熟悉。
早在之前,她媽已經跟她說過好幾遍了。
看著中年女人臉上的焦急,菱歌也不好再提。
因為她不想惹媽媽不開心,不想成為她眼中的壞孩子。
隻要她再忍一會兒,成功救下菱卿瑤,她媽應該就會變得更加愛她......
漸漸地,意識開始模糊。
菱歌感覺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她想說話,可已經沒有半點力氣。
就這麼,她的生命隨著血液的抽留,慢慢開始消散。
她要是真的死了......爸媽一定會很傷心的......
世界歸於黑暗。
再度睜開眼時,菱歌發現自己變成了靈魂狀態。
而且還跟在了自己的父母身邊,親眼看著自己的遺體被送進火葬場。
此刻她的心裏說不出來的感受。
“媽,我們還要待到什麼時候?這裏太晦氣了。”
菱卿瑤看著麵前的骨灰盒,一臉的嫌棄。
“說的也是。”
齊佩佩認同的點了點頭,把骨灰盒推遠了些。
“明天你就高考了,要是繼續留在這裏,沾了晦氣,影響你發揮可就遭了。”
她晦氣?!!
站在一旁的菱歌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心臟更是止不住陣陣抽痛。
“就是就是,明天可是我的人生大事!還有媽,你別忘了,隻要我考上京城第一學府,你就給我辦慶功宴。”菱卿瑤說道。
“當然記得,到時候一定給你大操大辦。”
“媽,我餓了。”菱卿瑤抱著齊佩佩的胳膊撒著嬌。
齊佩佩一臉的慈愛,“你想吃什麼?盡管說,媽回去就給你做。”
“我想吃紅燒魚,糖醋排骨,蝦仁跑蛋......”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中年男人,也就是菱歌的父親,菱正德開口了。
他抬起手腕,看著手表,表情帶著幾分嚴肅和急迫。
“好了,有什麼回去再說,我還要一樁重要的生意要談。”
菱歌還聽到了菱正德的心聲。
【這丫頭,死了都不讓人安生,要是這樁生意因為她火化的事黃了,我就把她的骨灰盒扔到荒山上去。】
痛!
從未有過的痛席卷全身......
那是一種心碎到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的感覺。
望著一家三口離開的背影,她的嘴角扯出一抹絕望的笑容,眼角更是流出兩行血淚來。
菱歌啊菱歌!你還真是天真!你以為隻要你能付出足夠多的東西,哪怕自己的生命,你就會得到父愛和母愛。
其實打從一開始,你就是多餘的!
不僅是多餘的,而且還是血庫!
是他們最親最愛的寶貝女兒菱卿瑤的血庫!!
隻是她明白的太晚了......
“太晚了啊!!!”
歇斯底裏的仰天大喊後,菱歌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眩暈感。
那種感覺仿佛像是要把她強行揉成團,塞到某個容器的窒息壓抑感。
“呼——”
終於得以喘息的她,陡然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呼哧——呼哧——”
緩過來後,她環視四周,發現自己正在熟悉的病房裏。
最讓她感到驚訝的是,她的身體不再是透明的了!
咦?等等!
她的胳膊上怎麼還插著管子?
不等她弄清楚狀況,身體就被一旁的齊佩佩壓倒。
“菱歌,聽話,別亂動!瑤瑤的命還要等著你救呢,差一點!再差一點就夠了。我相信你,你可以忍住的!”
聽到這無比熟悉的催命話語,菱歌倏然瞪大了眼睛。
僅僅隻用了十幾秒,她就將所有的信息全部整理完。
最終她得出了一個驚天結論:
她重生了!
老天真是開眼啊!
來不及喜悅,眼下她的情況十分的糟糕。
再不自救,就又要殞命了。
說時遲那時快,菱歌不顧齊佩佩的勸阻,一把扯下插在手腕上的管子。
殷紅的血液飛濺出去,或是落在菱歌那泛著病白的胳膊上,或是落在白色的床單上。
齊佩佩的表情當時就扭曲了,出口的聲音也變得尖銳起來。
“菱歌!你幹什麼?你怎麼能這麼做?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瑤瑤還要等著你的血救命,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看著麵露猙獰的母親,菱歌心寒無比。
再想到靈魂狀態下經曆過的事,漸漸地,她那染著痛意的眸子,變得堅韌起來。
“是我見死不救?還是菱卿瑤她自己找死?她向席禹州表白,人家不喜歡她,當眾被拒絕,她就尋死尋活,還要割脈示愛,憑什麼她作的一手好死,要我替她去擦屁股?!”
“你在說什麼?你怎麼能說出這種惡毒的話來,她可是你妹妹啊!她就快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齊佩佩拔高聲音,怒火中燒,看著菱歌的眼神要多陌生就有多陌生。
“嗬!”菱歌冷嗤一聲。
“不過就是用蘿卜刀,在胳膊上劃了道口子而已,那種傷養養就好,壓根就不用輸血。如果我沒有猜測,她早就醒了,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話落,菱歌翻床而下,穩了穩眩暈的身子後,快步朝著隔壁病房走去。
“你想幹什麼?菱歌,你別亂來!你聽到沒有?”
齊佩佩追上去大喊著,伸手去扯菱歌那隻輸血的胳膊。
她的力氣很大,抓上的那一瞬,痛的菱歌冷汗瞬間流遍全身。
本就虛弱的她,差點沒撐住暈厥過去。
她忍著痛用力甩開齊佩佩,三兩步走進旁邊的病房。
看著躺在床上正接受輸血的菱卿瑤,眼底浮現出寒冰暮色來。
“菱卿瑤,席禹州在校園廣播公開,接受你的表白了。”
菱歌的聲音剛落下,就見菱卿瑤一個鯉魚打挺的彈坐了起來,那叫一個激動!
“真的嗎?他真的接受我的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