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躁鬱症又發作了,這次還多查出來一個病症——精神分裂症。
張醫生說我必須住院了,吃藥管不住病情的發展,光吃藥不住院,以後會越來越嚴重。
我討厭住院,就這件事情,我跟丈夫沈南修吵了一路。
“你沒聽張醫生說嗎,你不住院,輕則自殘,重則傷害自己傷害別人,薇薇,住院不會要了你的命的,但不住院一定會!”
“誰說不會要了我的命的?”
我生氣地拿出手機給沈南修看。
“你看,這個女人得了精神病去住院,她老公在外麵亂搞,最後還和小三謀劃要殺了她——”
我憤憤不平了一會兒,想到結局,解氣道:“還好她發現不對,把那對渣男賤小三送去坐牢了!”
“這是什麼新聞?我們這裏這麼大新聞我怎麼沒聽說過?”
沈南修嘀咕著,從我手裏接過手機。
他劃拉著手機往下看,臉越來越黑。
“江明薇,這是小說,網上的人胡編亂造的,你還當真了!你是不是傻......”
他沒說完,給了自己一嘴巴子。
“我在說什麼呢,你就是傻了,不然住什麼精神病院?”
沈南修跟我好說歹說,還發動我閨蜜陸可欣,和她輪流勸說我。
在陸可欣的見證下,沈南修跟我發誓,他保證我在醫院會跟在家裏一樣,他會天天來見我,每天都給我帶好吃的。
我有些動搖了,沈南修乘勝追擊。
他把我的衣袖卷上去,露出我的手腕,我的手腕上有密密麻麻的疤痕,有舊的,也有新的。
舊的是幾年前的,新的是這幾天的。
他紅著眼睛看著我。
“薇薇,算我求你了,你去住院好不好,我真的害怕我哪天醒過來你就沒了,我不能沒有你啊......”
看著沈南修深情的眼睛,我的心也疼了起來。
我的病確實很嚴重了,怎麼嚴重呢?
我手腕上這些新的傷痕,我對它們完全沒有印象,是什麼時候添上去的——不知道。
隻知道每次清醒過來後,手腕上疼得很,但已經纏上了紗布,是沈南修給我包紮的。
他瞞著我偷偷哭了幾次,來醫院也是他苦苦央求我才同意來的。
“如果我讓你帶楊媽家的蟹粉包子來醫院給我,你也會帶嗎?”
“帶,一定帶,不就是個蟹粉包子嗎?”
“那麼遠你也帶?”
愈心精神病院在城東,楊媽家小籠包在城西,開車來回,少說兩個小時起步。
我不信他:“你別拿別家的蟹粉包子騙我,我隻喜歡楊媽家的蟹粉包子。”
“我向你保證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沈南修跟我暢想我們的美好未來。
我們結婚三年了都沒有要孩子,因為我的病是會遺傳的。
我和沈南修結婚前就跟說好了,我不會要小孩的。
我不能自己痛苦了半輩子,還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不幸。
沈南修為了我去結紮,他跟我說,孩子可以領養,可愛人隻有一個。
但這幾年我的情況很不穩定,我們也沒敢領養小孩。
自己都沒照顧好,還領養什麼小孩呢!
沈南修跟我約定好了,等我出院,我們就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小朋友,以後好好過日子。
我沉浸在他給我構建的美好想象中,幸福得迷迷糊糊,鬆口答應了他。
沈南修緊緊抱住我:“老婆,你出院那天也是我們幸福日子的開始,那天我一定會去接你!”
可是後來我出院那天,沈南修並沒有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