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相戀五周年的紀念日,我獨自看完了一場愛情電影。
許柏又一次失約了。
他沒空陪我,卻出現在了別人的微博裏。
我毫不意外。
既然他從來沒有如約而至過,那我也不會再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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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柏答應過我。
我們相戀五周年的紀念日,他會給我一個驚喜。
今天晚上八點的場次,他還早早包了場,全場空曠,卻隻有我一個人。
他又失約了。
三個月前,我看到朋友圈裏,許柏和姚萌萌一起去江南旅行。
許柏回來時,我和他大吵一架。
他卻斥責我敏.感多疑,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給他。
上個月,許柏又和姚萌萌一起去爬山看日出,他說,是他們公司的團建旅行,還有很多同事。
我很生氣,什麼同事關係好到能穿情侶裝的地步?
因此,我們幾乎冷戰了一個月。
他收拾東西離開了家,我也沒有再找過他。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主動道歉。
在一起整整五年了,無論有什麼矛盾,都是我先低頭服軟,許柏再順勢而下,隨意地哄我會兒。
曾經隻要有他一個擁抱,或者一個笑容。
我就能瞬間心情好轉,忘記他對我施加過的所有冷暴力。
他就像掌控著魚竿的高超釣手,收放自如。
而我,是心甘情願上鉤的魚。
也許真的是我太愛他了,我舍不得和他分開,才會一次次低頭,讓他越來越變本加厲。
這次,一整個月我都沒有低過頭。
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沒有半點難過的情緒。
今早看到他發來取電影票的二維碼時。
我知道,他是在暗示,我該道歉了。
一個月,他終於等不及了嗎?
以往的每個紀念日,甚至是我的生日。
都需要我提醒無數遍,他才能記起來,這次他卻主動發來了消息,說明他不是記不住,隻是不想記而已。
甚至早上在看到他的消息時。
我才發覺,我自己都快忘記了,今天居然是我們的紀念日。
我沒有任何即將久別重逢的欣喜感,隻是平靜回複。
“好,我取完票在門口等你。”
一直到電影即將開場前,才收到他的回複。
“你先進去。”
於是我取了票,獨自看完了這場盛大浪漫的愛情電影。
當結尾的男女主角擁吻在一起時。
許柏一如我預料之中,依舊沒有出現。
看完電影出來。
我還是沒有見到他。
許柏不接電話,不回消息,整個人好似突然人間蒸發。
我也沒有深究,一個人坐上地鐵回家。
地鐵上,我刷著手機。
卻正好看到一條互關好友剛發的微博。
【21:35分】
【姚萌萌:幸而有你,不負此生】
配圖上,是一雙緊緊相握的手。
男方的手掌寬厚修長,把女生細嫩的小手緊緊包裹住。
我一眼認出,是許柏的左手。
因為他的手腕上,還戴著我今年送他的生日禮物,一塊精致的黑色腕表。
九點三十五,是電影剛結束的時間。
難過,憤怒,驚愕......
這些情緒我卻一點都沒有。
隻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輕鬆感。
我知道。
姚萌萌,才是他從不會失約的對象。
如果是之前的我,必然會打電話過去質問許柏。
這一次,我卻隻是默默看完,點了個讚,然後收起了手機。
早該如此不是嗎?
我們之間虛假的和平已經維持了太久。
他又何必繼續苦苦偽裝?
回到家。
我簡單收拾後便準備睡下了。
大門卻赫然打開。
是許柏。
他居然提著行李回來了。
“回來了?我先睡了。”
我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起身走向了房間。
“你睡書房吧。”
“太久沒回來了,我現在習慣一個人睡。”
我的餘光瞥見,許柏神色驚愕,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他是在奇怪吧。
今天的我怎麼如此冷靜。
我沒有質問,沒有逼迫他拿出手機給我查崗。
沒有調出那則微博質問他,為什麼又和姚萌萌在一起。
我平靜到,他仿佛隻是剛出差回來。
這樣的我難道他不喜歡嗎?
以往我每次因為姚萌萌和他鬧脾氣時,他都一臉不耐煩地看著我撒潑,把手機死守在懷裏,不讓我看。
等我哭累了,才會冷冷地問問我一句:“鬧夠了沒?”
初始他還會解釋。
說姚萌萌隻是他關係很好的同事,把他當哥哥了。
他們一起出去玩,也隻是因為很合得來,玩得很開心而已,是很幹淨的朋友關係。
但隨著我生氣的次數越來越多。
許柏也失去了耐心。
他看著我,就像看著一個歇斯底裏的瘋女人。
坦白說,我也挺討厭那樣的自己。
每次發完脾氣,我都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女人。
今天我上班累了,想睡覺。
而且,我的心裏已經提不起半點對他和姚萌萌的怒火了。
何必要對無法改變的事情生氣呢?
當我走進房間,要關門之際。
許柏卻連忙衝過來,擋在了我麵前。
“懷薇,我上個月是出差了,去了一趟龍市,你也知道,距離很遠,公司有個分部在那......”
“你不用和我解釋的那麼清楚。”
他還沒說完,我便打斷了他,打了一個哈欠。
“沒什麼事的話,我先睡覺了,你也早點休息。”
“等等!”
許柏拿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
“這是我給你買的紀念日禮物。”
“好的,謝謝你。”我伸手接過,隨手往身旁的櫃子上一放,絲毫沒有打開的意思。
許柏明顯有些慌了。
“懷薇,裏麵是我給你買的手鏈,是你很想要的款式,你拿出來試試好嗎?”
“改天吧。”我推脫道:“我都準備睡覺了,戴上還要再卸下來,太麻煩。”
“你是因為昨天我沒來,生氣了嗎?”
許柏繼續道:“本來想昨天給你一個驚喜。”
“但是,萌萌突然和我說,她發燒了,自己一個人在家,連站起來倒杯水的力氣都沒有。”
“你也知道,她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我怎麼能視而不見?”
“請你相信我,我隻是去照顧了她一晚,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嗯,我相信你啊。”我揚起嘴角。
“我知道,你們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她發燒了確實需要人照顧,你作為好朋友,去陪她是應該的。”
“咕嚕嚕。”
許柏肚子突然發出了聲音。
他沉默一瞬。
“我照顧她之後,又回到了公司加班,還沒來得及吃飯,我想吃你做的蔥油麵。”
“哦?那真是辛苦了,但很遺憾,我真的要睡了。”
我指了指廚房:“裏麵還有泡麵,你自己泡一下吧,或者點外賣,不過,希望你動靜小一點。”
“我很困,請不要再打擾我休息,好嗎?”
說完。
我便無視他挽留的眼神,緊閉房門。
當我躺下不久,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際。
我聽到了大門被重重砸響的聲音。
我知道,是許柏負氣出走了。
每次我們爭執到最激烈之際,他都會砸門離開。
這種對我的威懾方式,百試百靈,我總會哭著追出去,抱著他求他不要走。
但今晚。
我隻慶幸,終於沒人打擾我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