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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丫鬟去休息，靜靜地坐在桌邊，一點點吃完冷掉的菜肴。

其實，我並不是完全沒有察覺的。

我素來不愛熏香，濃重的香味總會讓我不住地打噴嚏。

周淮之受我影響，也從不熏香。

可不知從何時起，他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

即便是刻意處理過，身上也帶著淺淺的桃花香味。

一開始有事晚歸時，他會第一時間讓身邊的小廝回來向我報備，解釋清楚原因並告知具體行蹤。

大概是去年的某一天開始，他便隻在回來後隨意找個借口。

如今，便是連借口也不找了。

今夜，是春風樓碧桃姑娘的初夜拍賣。

周淮之說今晚要陪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的內心還是有幾分觸動的。

這是不是說明，之前的一切都是我多想了呢？

或許，他和碧桃姑娘之間並沒有什麼。

我這樣告訴自己。

可當他最終還是留在了春風樓。

我很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但我又一點也不意外，也並不十分傷心。

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那個許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少年。

終究，還是喜歡上了別人啊。

躺在床上，我以為自己會翻來覆去睡不著。

可事實上，困意很快席卷而來。

一覺睡到了早上，睜開眼時，周淮之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坐在桌子旁。

他說紅色不穩重，除了大婚那日再未穿過。

可原來，他穿絳紅也很好看。

我默默起身，穿上外衣，喚來丫鬟伺候洗漱。

見我始終沒有和他搭話，他率先開口：“蓁蓁，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你忙嘛，沒關係的。”我擺擺手，吩咐丫鬟抬著搖椅，去花園裏曬太陽。

“蓁蓁，”快到門口時，他叫住我，“我沒有忘記昨天是咱們的結婚紀念日，你別生我氣，今天我會親手為你補一個蛋糕。”

“這是我親手為你雕的桃木簪子，送給你。”

“謝謝，很好看。”我從他手裏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眼。

“不過蛋糕就不用做了。年年都吃，你不膩我也膩了。”

已經過了時間，補回來的蛋糕和禮物，怎麼也不對味了。

更何況，我們都明白，我想到的其實並不是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