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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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醫院檢查那天，正是陸揚把畫賣出高價的時候。

回家後，他興奮地將我擁入懷裏，嘴裏激動的不停說著。

「我們有錢了，哈哈哈哈，方傾墨，以後我們再也不用吃苦了！」

「我會給你買個大大的房子，我們住在裏麵，從今以後，我們快快樂樂地生活......」

我微笑著，將手裏的檢查單塞進包裏。

「恭喜你，我的大畫家。」

那天，他興致很高，喝了很多酒，紅光滿麵，雙手不停在空中揮舞著，想象著我們的未來。

我隻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時而露出笑容，時而怔怔出神。

如果時間能永遠定格在這一刻，該有多好。

那天晚上，我整宿未睡，一直在看著他。

看著看著，我就泣不成聲。

我想將他的樣子記住，永遠刻在心裏，甚至是骨子裏。

這樣，即使是去了遠方，我也能記起他的模樣。

「對不起，以後，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天冷了，記得多加些衣服，身體遭不住。」

我在他耳邊低語著，淚水一滴滴滑落，打濕了衣角。

他說，他的心裏住著一個小孩，所以他總是懷揣著天真和幼稚。

我說，那我的心裏就住著一位大人，可以照顧她的天真和幼稚。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想起了我們的過往，想起了我們的美好。

他在外麵包養沈清夢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

那是我的男人，我怎會和其他人分享他的愛。

可是我還是默認了。

我知道，我活不久了。

我需要有個人，替我去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