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場相親晚宴上。
「餘小姐你好,我叫徐然。」
我錯愕地睜大眼睛,徐然的聲音依舊溫潤似玉。而我聽了,卻是控製不住地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我,這是重生了?
環顧四周,果然是我和徐然第一次見麵的宴會廳。
「徐先生你好。」
我強壓製住心間的怒火,擠出一個善意的微笑。
心中卻是翻湧不止,五味雜陳。
我注意到,他眼中的勢在必得,還有他打招呼時的稱謂——餘小姐。
現如今細思極恐,徐然從初次見麵便知我是餘家的女兒。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這裏太悶了,不如我倆出去走兩圈?」
前世,我與他在散步的路口遭遇劫匪搶劫。
是他舍身,用手臂替我擋下了劫匪刺來的一刀。
那夜雨疏風驟,相似於我摯愛了十年的男人側臉,輕擦過我的臉頰。
我才因此,對他與別的相親對象有所不同。
現在重播一次,讓我回想起當日便是他主動提議出門。
眼角瞥見一抹狗狗搜搜的身影。
頓時心生一計。
「好啊。」我欣然應允。
卻在還沒走上幾步的時候,如同骨頭被抽走一般,故作腿軟,靠在徐然的身上。
「不好意思.......徐先生,我好像有點頭暈。」
男人巋然不動,隻是伸出手微微攙扶了我一手。
他故作矜持的樣子,更讓我堅定了心裏的猜疑。
果不其然,經此一舉。
那抹身影跟著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一直到拐彎的時候,我甚至看清了那人的臉。
赫然是新聞上,與徐然攜手同遊塞納河的女人,他的所謂前女友——蘇沫沫。
2
我跟徐然是在一場相親宴會上認識的。
他有著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國外鍍金的學曆。
以及跟我的白月光有著幾分相似的臉。
交往了一個月,徐然就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等在我常去的咖啡廳,當著眾人的麵,向我求婚。
我看著他的臉,竟然有幾分晃神,稀裏糊塗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跟徐然結婚的一段時間,他對我很好,溫柔體貼,事事周到,我漸漸覺得這輩子就算沒有愛情,也能湊合過去。
直到我懷孕七個月後。
本該在國外出差的徐然,被媒體報道,攜手前女友共遊巴黎。
與此同時,我也得到公司管理層發來的消息。
父母贈予我傍身的公司,成為了一具空殼。
所有的資金與項目,都被他默默轉移到了他前女友的名下。
我以為經曆了這一切,已經沒有什麼事能再傷害到我。
卻不曾想這隻是個開始。
一輛從黑暗中竄出的奧拓汽車,狠狠地撞向了我所乘坐的商務車後座。
車禍來的突然,我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撥打他的電話。
「事情辦妥了嗎?孩子掉了沒?」
陌生女人尖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我心如死灰。
似乎認定事已成定局,就連我那幾乎沒見過幾次麵的婆婆,也趕到醫院。
她身邊跟著個八歲的男童,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
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
「奶奶,媽媽說這個阿姨死了以後,錢都是爸爸的。我要什麼玩具都可以,是真的嗎?」
婆婆不確定我的死活。
隻是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叫他別胡說。
直到婆婆口袋裏的電話響起,她出門接起,病房隻剩小男孩一人。
他盯著看了我許久,突然咧開嘴,笑容燦爛。
「媽媽說,你死了以後爸爸就會回家了。」
罪惡的小手放在我鼻尖的氧氣管上,輕輕一拔。
渾身虛脫的我,毫無反抗的力氣。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麵前這與徐然有八分相似的小眼睛,逐漸模糊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