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遲疑地朝我走近半步,似乎想查看我的情況。
可馬上,他又冷哼一聲。
“裝模作樣!我就踢了你腿,你其他地方痛什麼?!”
我徒勞地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難道要跟他說,我身中劇毒隻是暫被一個神奇的係統壓製。
但毒效仍在,三五天就會發作一回嗎?
疼痛讓我蜷縮成一團。
我閉上眼,不想看到沈湛那比看陌生人還要嫌惡的眼神。
意識朦朧中,隱隱想起,小時候,我似乎無比希望有個弟弟或者妹妹。
那時我在一家繡坊做工,日日操勞,動輒被掌櫃打罵。
工人中有一對和我年齡相仿的姐妹,常常互相鼓勵寬慰,有什麼好吃好喝的,也是偷偷藏下一些給對方品嘗。
她們還有個在鐵匠鋪做學徒的弟弟,攢了工錢,常買來些小玩意送給她們。
“等出師了,我就自己開家鋪子,讓姐姐們來做掌櫃!不用再做這麼辛苦的活計!”
他們三人的手足情令我羨慕不已。
後來,弟弟和妹妹我都有了。
但卻是我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沈婉寧走後,看著一度那麼傷心的沈湛。
我也曾想做好一個令他滿意的姐姐,為他遮風擋雨。
騎馬獵鷹那些事我不會做,便去打聽他其他喜好。
聽說他崇拜一位早已閉門拒客的鑄器大師。
我日日登門造訪,被大師晾了近半年。
才終於求得他心軟,造了把鐵劍,在沈湛及冠那年滿心歡喜地送給了他。
他接過劍,笑著掂了掂,然後朝我一擲——
利劍擦著我的耳旁而過,劃落我一束長發。
“你獻再多殷勤,在我眼裏也比不上她半點。”
從疼痛中終於醒轉時,沈湛已經離開了。
孟洵之坐在我床邊,一隻手幫我把汗濕的碎發撩去耳後。
“知你慪氣,怎麼連和離這種事都拿出來唬人了。”
“罷了,以後你想穿什麼穿什麼,我不再指點便是了。”
見我睜開眼看著他,孟洵之笑了笑,俯身對著我嘴唇留下一個溫熱濕潤的吻。
“阿知,你真是......究竟讓我要拿你怎麼辦才好......”
我幾乎要幹嘔出來,冷笑道:
“能不能別這樣叫我,惡心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