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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孟洵之緩了神色，說親自帶我一同去將軍府謝罪。

孟洵之是二品學士，官階和父親相當，。

他帶我賠罪，爹娘怎麼也會給三分薄麵。

隻是，我不懂。

究竟我何罪何錯之有。

隻因為我繡了幾朵沈婉寧愛的牡丹嗎？

沈婉寧的一切，我碰不得，挨不得。

可為何每每孟洵之帶我同去將軍府，又會特意著人替我隆重裝扮一番。

簪環繁複，綢緞華麗，紅色羅裙上掛珠帶玉。

——那都是沈婉寧慣常的打扮。

母親每每看到這樣的我和孟洵之，都會暗自抹淚。

“若是婉寧......唉，你們也該是這樣一對璧人。”

今日看著鏡中又是一身紅帶金的自己。

我實在是厭煩至極，扯了件素色衣裳穿上，又用木簪重新束發。

不顧丫鬟們在身後的勸阻出了門。

門口等待的孟洵之看到我，皺了皺眉，還是命令起轎了。

將軍府前廳，爹娘和沈湛已經在飯桌上等著了。

孟洵之行過禮，欲牽著我坐下。

我卻巍然站著，一動不動。

所有人眼中閃過詫異。

就在此時，我平靜地開口道：

“沈將軍，沈夫人。”

“我不是來賠罪的。”

“隻是想趁大家都在，一起做個見證。”

我掏出了昨晚連夜寫下的和離書，展開在他們麵前。

母親臉色大變，倒吸了口冷氣。

孟洵之皺著眉，沒有說話。

隻有沈湛，終於忍無可忍一般，起身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你一天天的鬧夠沒！婉寧姐姐的一切現在都被你享著，你還想怎麼樣？！”

“阿湛，你冷靜點，讓她說。”孟洵之淡淡看向我，“你要同我和離？”

沈湛仍沒閉嘴。

“我隻是不服！婉寧姐姐為了她，連命......沈知念她憑什麼不珍惜現在的一切！”

“有時候我真的恨......當初沒把這女的接回來就好了......婉寧姐姐也不會......”

若是從前，我必定低眉順眼忍受他的指責，畢竟沈婉寧的確因我喪命。

可我今天忽然不想再忍了。

我用前所未有的嘲諷語氣道：

“沈湛，你恨的不是家裏把我接回來，你是恨為什麼死的不是我吧？”

“不過你別急啊，我已經幫你把沈婉寧招魂招回來了。”

“她一回來，我就去死，行了吧？”

滿座人都震驚地看著我。

我說的是真話。

可沈湛卻滿臉怒火地走過來，一腳踹在我的瘸腿上。

“你再敢拿她開一次玩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