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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淵拎著我的皮毛仍然皺著眉頭。

赤華抓著他的衣袖撒嬌。

“給我嘛。”

“臟。”

“沒關係，這千年的錦毛鼠皮毛製成護腕最好了。”

聞淵嗯了一聲，隨手把我的皮毛扔進一個儲物袋裏遞給赤華。

赤華心滿意足地走了。

聞淵用水盆淨了手。

我慘然一笑。

好歹也曾是個大妖，死後卻連一塊皮毛都留不下。

不知道將來聞淵知道這塊皮毛是我的，他會不會更膈應。

聞淵交代侍者把整個丹房都打掃一遍，尤其是那塊案板，扔得遠遠的。

侍者原身也是妖，忍不住同情地嘟囔了一句。

“也不知她修煉多少年才好不容易修成的妖身，就這樣成了別人的藥引子。”

聞淵愣了一下，隨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丹房。

回到我們的臥房，他煩躁地走了兩圈。

過了許久，他一把抓起窗邊的竹筒，把裏麵的傳音紙鶴一股腦地倒出來。

從前我不管在哪，最多三天就一定要傳一隻紙鶴給他，可如今已經月餘，竹筒裏的紙鶴卻一個也沒有多。

他數了好幾遍，最後冷笑一聲，把紙鶴全部捏扁。

“長本事了，有能耐你就別回來！”

這時仙童傳信，玉清仙君到訪。

玉清仙君是天帝第二子，赤華同父異母的哥哥，但他生性散淡，幾百年前敗在赤華的親兄長赤玦仙君手下，早就失去了競爭天帝之位的資格，現在不過擔了個閑差。

他們聊了一會，玉清仙君忽而咦了一聲。

“思瀾呢？還沒回來嗎？”

聞淵冷哼一聲。

“不回來更好。”

“她可是你道侶，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聞淵抿了一口茶，聲音冷淡。

“她現在在整個三界都鮮有敵手，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不願意回來，死在外麵才好。”

玉清仙君拍了拍手裏的折扇輕笑一聲。

“瞧你，唉，就是嘴硬。”

“你們成親幾百年了，什麼時候辦婚宴也讓我喝喝喜酒啊？”

“思瀾前些日子一直念叨著，定下了沒有？”

聞淵沉默著沒有回答。

從前沒有辦過雙修大典，以後也不會有了。

可他或許還會和別人辦。

玉清仙君走後，聞淵在房間裏發呆。

窗台上我養的蘭花又開花了，香氣遍布整個房間。

桌子上擺放著我從各處搜集來的聚靈石，聞淵看了許久，又打開窗盯著窗前的梧桐樹上麵的枝丫。

從前在梧桐海聞淵窗前也有這麼一棵梧桐樹，我喜歡坐在高高的枝丫上晃著腳丫，聞淵坐在桌前看書時不時抬起頭看我一眼。

陽光穿過樹梢照在我稚嫩的臉頰上，我縱身一跳，嘴裏還大喊著他的名字。

“聞淵！”

“太淵真君，我們公主又病了，你快去看看吧。”

赤華公主的侍女站在窗外帶著幾分焦急。

聞淵聞言急匆匆地起身，不過幾息便到了赤華的公主殿前。

我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滿臉急切的模樣，心裏一陣悲涼。

你看，在他心裏什麼也比不過赤華。

聞淵急匆匆地進了殿，卻看見赤華好生生朝他吐舌頭。

聞淵鬆了一口氣。

赤華撲進他的懷裏。

“阿淵哥哥，我好想你啊，你都不來看我。”

赤華今日穿了一席淺色長裙，纖細的手腕上戴著兩隻毛茸茸地護腕，那是用我的皮毛做的護腕。

赤華拉著他的手，把他拽到星河旁。

星河浪漫又神秘。

時不時有幾顆璀璨的星子從他們頭頂滑落。

赤華和聞淵親密地倚在一起，仿佛是一對眷侶。

“下次不要開這樣的玩笑，你的身體才剛剛好。”

“可是我想每天看見你。”

赤華嘟了嘟嘴，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什麼。

“不如你娶我吧，這樣我們每天都能見麵了。”

“阿淵哥哥，我想嫁給你。”

聞淵似乎沒想到赤華會說這樣的話，一時間愣在原地。

赤華似乎覺得有戲，抓著他的衣袖撒嬌。

“阿淵哥哥，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為什麼不能嫁給你？”

“我們現在就去向我父帝求娶我好不好？”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聲音像是八月的蜜桃又軟又甜。

聞淵的眼裏閃過一抹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