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人案

「咣當！」什麼東西碎了，聲音來自廚房，

我飄了過去，廚房的地板上躺著鋒利的碎片，

「怎麼回事兒，」吳剛也站了起來，

「沒事兒，我不小心打碎了一隻碗，」阿媛有些心神不寧，竟然伸手去拾碎瓷片，

不行的，阿媛，會受傷的，我用身子擋住那些碎片，可阿媛的手穿過了我透明的身體，

一點殷紅流在地板上，阿媛的手被劃傷了。阿媛把手縮回去，吮了一下細白的手指，

藥呢，繃帶呢，吳剛你愣著幹嘛，快去拿，阿媛受傷了你看不到嗎？

我急的在醫藥箱和廚房之間穿來穿去，可吳剛隻是走到廚房把碎片掃進垃圾桶。

「哎，你怎麼回事，去用手撿。」

「就是眼皮跳的厲害，可能是剛從解剖台上下來的緣故吧。」阿媛回答，

「要我說，你這工作就別做了，血淋淋的，擔驚受怕，還容易出事。」吳剛語氣多有不滿。

「沒事的，今天隻是例外，我以前並不會被嚇到，今天不知道怎麼了，上台就覺得不對勁兒。」

那是因為台上躺著的是我，阿媛，你終於要發現了嗎？

「可能今年屬相生肖跟你犯衝，等周末了找個道觀，燒燒香，算一卦，估計就好了。」

吳剛又坐回了沙發上，

「你說得也對，是該去去黴運了，最近總是心驚，諸事不順。」阿媛又開始舀米煮粥了，

電話鈴響了，是阿媛的手機，阿媛沒接。

我看見，來電聯係人是我妹妹。妹妹為什麼要給阿媛打電話，是發現我不見了嗎？

電話鈴又響了，接二連三，一直響。

阿媛不耐煩的接通「幹嘛?」

「我哥在哪裏？」

「不知道。又跑去喝酒了吧。」

阿媛，我沒有，我五年滴酒未沾了。

「可昨天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你不知道？ 。」

「是嗎？我忘了，我隻記得五年前的昨天我女兒死了。」她聲音裏帶著憤恨，

「如果不是他非要拉我去商場，嫋嫋就不會被車撞，」

「我哥是為了給你買衣服，而且嫋嫋的死跟我哥沒關係！」

「車庫裏隻有你哥的車！他還喝酒了，不是他是誰！」

阿媛，真不是我，那天我停車的時候，嫋嫋跑出去找你了，找你的路上被車撞了，車逃了。

我發現的時候嫋嫋已經沒呼吸了，但我不甘心啊，我抱著嫋嫋跑回車庫開車送她去醫院，

你來醫院的時候質問我，我怎麼忍心告訴你，嫋嫋是去找你才被車撞了呢，

「為什麼當年死的不是他!」阿媛歇斯底裏，

「他害死了我的女兒，像他這種人怎麼配活著！」

「他在哪裏我不關心，他最好死外麵！我甚至不介意他是我今天解刨的屍體！」

阿媛，你如願了，今天解刨的屍體就是我，開心嗎？

可我沒有害死我們的女兒，你怎麼就不信，一直恨我呢？

「劉媛！你聽好！我哥沒有害死嫋嫋，嫋嫋是去找你才......」

阿媛不再聽我妹妹說些什麼，直接掛斷電話。

我纏著警察追查了五年，終於在前天找到肇事車主，

但我死了，沒辦法告訴阿媛，害死女兒的人不是我。

「剛才是張寧的妹妹？」吳剛問，

阿媛不答，轉移話題「看新聞吧。」

新聞播報的是一起殺人案，死者被殘忍的虐殺，拋屍在郊區的廁所，

「這就是我今天接的那個案子，」阿媛指著電視屏幕

電視畫麵切到案發現場，警察在肮臟的地板上撿起一枚戒指，是我和阿媛的婚戒，

阿媛一定認得出來，這個戒指是阿媛跑了十幾家首飾店，親自挑選出來的，

阿媛抬頭看著電視，我在旁邊屏住呼吸，阿媛，你就要認出我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