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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聽說薑家二小姐一回來就向薑老夫人認了錯?”

“對啊,薑二小姐也並未頂撞什麼,還染上了風寒,但薑老夫人卻執意要嚴懲,即便二小姐病得厲害,也被她逼去佛堂罰跪,結果人半路就昏倒了......真是可憐見的,薑家老夫人怎的對親孫女如此狠心?”

“不光如此呢,我隔壁鄰居的二姨在薑國公府當廚娘,據說薑家老夫人一貫不喜歡二房,讓薑二小姐去佛堂罰跪可不是今日才有,早在薑二小姐五六歲時就開始了,薑二小姐腿腳不好冬日就犯病,聽說就是薑老夫人罰跪罰出來的......”

“好生惡毒的祖母,這樣的人老天爺怎麼不收了她呢!?”

......

聽見薑施施在佛堂前昏倒,章氏手中的玉佛珠就“啪嗒”一聲摔在地上。

不是因為擔心薑施施,而是她明白過來,自己被設了套了。

她一直派人控製著外麵的流言,逼迫薑施施向自己低頭。

沒想到薑施施也盯上了這股流言,自己逼薑施施低頭,轉眼間就變成自己苛待她。

她還真是......小瞧了這個一直以來乖順得不行的孫女。

外麵戳人脊梁骨的流言蜚語傳進來,章氏本來早就好了的頭風,再次複發。

此時,青玉嬤嬤神色忐忑地進來,通稟道,“老夫人,薛家來人了。”

章氏頭疼瞬時更厲害了,雖然心中一萬個瞧不上薛家這個商戶,但對方是實打實的大晉首富,還是兒女姻親,不得不見人。

留著山羊胡的薛管事往日都和和氣氣的,今日卻陰陽怪氣,“我家老太爺說貴府規矩多,日後我家小姐和小小姐有什麼不足的,又不能擅自出門,還勞煩老夫人來通稟鄙府,鄙府自然不會讓自家小姐和小小姐缺了任何物件。”

堂堂國公府能缺什麼東西,讓薛家專門送來?

這話不過是說來羞辱人的。

薛管事走後,章氏頭疼得連飯都吃不下,勉力扶著額地對青玉嬤嬤吩咐:“派人將外麵的流言壓一壓......”

頓了頓才又道,“去庫房裏挑些好的補品和東西,送給二小姐,讓她......好生修養。以後就在自己院子誦經求佛,不必去佛堂了。”

眾口鑠金,流言一不注意就反噬自身。

章氏此時哪怕再不願,但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也要先退一步,對外展示對薑施施的慈愛,早日平息流言蜚語。

否則,她以前將薑施施拘在佛堂下跪念經的事,傳得人盡皆知,就真變成了故意磋磨孤兒寡母。

除此之外,還是因為薛氏......或者說,薛家。

薑國公府子嗣不豐,百年來一直走下坡路,隻是十年前,在薑大兒子定麟手上短暫的複興了昔日榮光,但薑定麟死後,薑定紹承繼爵位,不務正業,國公府又一日不如一日,迅速衰敗下來。

因此,薑國公府內裏早就空虛多年,若不是有薛氏的巨額嫁妝撐著,體麵顯貴的架子都難以撐住。

從前哪怕她故意為難,薛氏也會忍氣吞聲,但涉及到薑施施,明顯踩到薛氏不能忍受的雷區。

總歸......還是不能和薛氏以及薛家徹底鬧翻。

-

薛管事在寧安堂惡心完老夫人,又繼續來到汀蘭苑送禮。

各種頂級品相的補品諸如鹿茸靈芝人參,還有各種從東夷南蠻采購回來的品相絕佳東珠,翡翠料子,玉石......諸如此類尋常勳貴家中都難得一見的好物,如流水般送入汀蘭院中。

薛家潑天富貴,薛老太爺膝下有三個兒子卻隻有一個女兒,平日裏就疼得像寶貝疙瘩。

一開始老太爺聽見女兒和外孫女受了委屈,就怒氣上頭要親自登門討公道,被兒子們堪堪攔住,換成更溫和體麵的闊綽送禮,給女兒和外孫女撐腰,向國公府顯示薛家對薛氏母女的有多重視。

汀蘭苑裏遍植花樹,清雅出塵,看著遠不如薑沅沅的嘉華院富麗,實際上汀蘭苑才是處處富貴。

一桌一案都是用絕佳的千金木料由大師精心刻成,哪怕是花台上養花的土用的都是專門從南蠻運回來的肥沃紅壤。

足足半個時辰後,薛家送來的禮品才全部放完。

薛管事隔著一層淡青流光鮫紗帳子,對床榻上的薑施施道:“小小姐安心養病,若是缺什麼藥材,隨時來取。”

“好的,謝謝薛爺爺。”

薛氏親自送走薛管事,“勞煩薛叔專門來這一趟了。”

薑施施倚著石榴花攢枝引枕,坐在床榻上,剛被鹿竹服侍喝完了藥,此時正慢慢吃著梅幹蜜餞。

她隻是初感風寒,發發汗也就好了,之前咳嗽昏倒都是因為帕子上塗了咳嗽散,加上她故意演戲。

汀蘭苑對外宣稱,她風寒入體,嚴重到需要臥床修養。

畢竟隻要她的重病一日不好,外麵的流言就一日不會消停,祖母就要貨真價實地多頭疼一日。

她又想起方才薛管事的話,想要治好自己的腿,確實需要不少藥品。

上京城中最大的藥鋪——金匱鋪子就是薛家開的,所以絕大部分的藥物她不用擔心。

但其中有一味龍血藤卻是極為罕見,隻在北疆極寒之地生長,且近年來已經瀕臨滅絕。

前幾日她讓人去問了金匱鋪子也未找到。

但她依稀記得京城似乎有人收藏了一株龍血藤,昨夜才忽然想起是淳王府,淳老王爺從前北疆打仗時獲得一株龍血藤,眼下由淳老王妃私藏著。

估計整個上京也就這麼一株。

她的腿疾等不了了,無論花多少錢,還是付出些什麼,必須盡快設法從老王妃手中得到這株龍血藤。

薛氏回到房中,這幾日老夫人吃了個大虧,她心中多年鬱氣稍解,連帶麵色都不似往日蒼白,一雙美眸如浸在朦朧水色中。

她一邊挽了挽籠煙絹紗披帛,一邊從那些禮品中挑選了不少好的,讓侍女送去嘉華院。

她是薑沅沅名義上的嫡母,加上薑沅沅一向嘴甜,自己也很喜歡她。

所以除了日常噓寒問暖的關懷,凡是薑施施有的,她也會一份不落也給薑沅沅。

就連薛家送來的東西,也不會忘了她的。

薑施施見狀,眸光微微一滯,卻並沒有出言阻止。

片刻後,薛氏走進暖閣,她將薛氏喚來自己身邊坐著,“娘親,你記得阿沅當初來國公府時的事情嗎?”

她白皙麵容上顯出回憶之色,“那時阿沅隻有五六歲,是二弟從江南帶回來的,說是沉之......和柳小姐在外生的孩子。”

沉之是薑施施父親的字。

柳小姐本是前朝德高望隆的柳太傅的獨女,但後來柳太傅牽扯進十幾年前的霍家謀逆案,柳小姐被牽連淪為官奴。

幾年後,柳太傅的冤情被平反,但人已經病故,柳小姐也不再回京城。

薑定麟和薛氏婚後感情極好,蜜裏調油似的,讓其他幾房的弟妹兄嫂都豔羨不已,薑定麟也一直愛護她,以至於他一貫孝順,卻為她和老夫人幾次起了爭執。

直到見到薑沅沅,薛氏才知薑定麟和柳小姐是青梅竹馬,兩人後來又在江南重逢,舊情複燃......

雖然這件事過去了很久,但仍是薛氏心中的一道傷疤,每次談起都會被扯得生疼。

在薑施施麵前,薛氏掩下心下異樣,無事似的笑道:“阿施,你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沒什麼......隻是有些猜想而已。”

千工垂花拔步床上的少女身形纖細,氣質清冷,宛若冬日初初綻開的白梅,雖然有些許病容,但精致眉眼透著清亮。

薑沅沅原來是二叔......從江南帶回來的。

=

薛氏好心讓人送到嘉華院的東西,一到嘉華院,就被薑沅沅全部推倒在地。

薑沅沅推完,還抄起東西繼續砸,“誰要她們的破東西,薑施施這個小賤人!”

“她們以為賞我幾個物件,就能收買人心,我就要對她們感激涕零了嗎?”

......

侍女綠翹趕忙攔住她手中要砸的五彩花鳥紋琺琅瓶,“小姐,這不能砸,這是價值百金的官瓷!”

薑淩淩也在一旁勸著,“地上這些就算了,桌上剩下的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姐姐也舍得砸毀?”

薑沅沅滿心怒氣,但終究不舍得還是將琺琅瓶放下,然後理了理微亂的鬢發。

“綠翹,將東西收進庫房。”

薑淩淩手中團扇遮住了半邊臉,掩住她嘴角的諷刺,嘴上罵得難聽,但人家送來的好東西卻都照收不誤。

她眸光掃過桌案上的錦匣,目中的渴望之色轉瞬而逝。

就可惜薛氏不是她名義上的母親,薛家送來的好東西,沒有她的份。

薑國公府上一輩子嗣不豐,除了薑老夫人生下的兩個兒子,就隻有通房生下的一個庶子。

薑老夫人一向隻偏寵小兒,對自己的大兒子一家尚且如此冷漠,對待庶子一家更是不用說。

薑淩淩就是庶子的女兒,年齡最小,在府中處境艱難,但心眼卻不小。

在她們兩人中間左右逢源,一邊討好薑沅沅,在老夫人麵前沾沾光,一邊接近薑施施,從她那兒撈好處。

薑沅沅坐回繡凳,拿一柄菱花銅鏡對自己的臉左照右照,紅紅巴掌印即便塗了一層脂粉,還是能看見,還是那樣刺人眼目。

“顧思月真是沒用,薑施施那賤人一點事兒都沒有,她自己落水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她一把奪來薑淩淩的白玉團扇,使勁給自己扇風降火,

“怎麼能讓薑施施那個賤人真的嫁給宴之哥哥!?”

本來她這一招勢必能讓薑施施萬劫不複,再無嫁給宴之哥哥的可能,結果事情根本沒按照她的預想走。

薑淩淩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暖茶,薑沅沅見了她這模樣氣火更燥。

“你怎麼還跟沒事人似的,你之前出的主意根本沒用,薑施施現在安然無恙,你還不快再給我想一個?”

薑淩淩微微一笑,輕搖團扇,態度依舊不急不緩。

“三姐姐聽說外麵的傳聞了嗎?”

薑沅沅遲疑著,“你是說祖母和薑施施......?”

“對,我們不妨利用一下......”薑淩淩俯身貼在薑沅沅耳畔,輕聲細語一番。

薑沅沅的眼睛逐漸亮起來。

此計若成,薑施施背上了如此惡名,不光平北侯府會立即和她退親,就連祖母也是半分都容不下她,恨不得立即將她趕出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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