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電話一接通，熟悉的低沉嗓音從聽筒傳來，他輕笑：“寶貝，還在生氣呢？”

我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燈火闌珊，內心一片寧靜。

“雖然過去一個多月了，但未經商量就把我調走，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個解釋？”

“我這不是，想給你更好的發展機會嗎？我知道你舍不得走，不想離開我，如果跟你商量，你肯定不同意。”

“所以你就先斬後奏？葉雲天，你不會不懂，這完全不符合公司的人事變動流程。如果換個人，可能直接撂挑子走人了，你不過是仗著我的不忍心和責任感。”

“小晴，我錯了。但我真的是為你好，這些年你在公司做出的成績我也看在眼裏。你有能力有才華，完全可以獨當一麵。你在總部已經三年了，經驗也積累夠了，隻差一個能夠盡情施展的舞台。分公司的設計部，就是我送給你的跳板，跳往更高的台階。”

還真是巧舌如簧啊。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的那句“天天黏在身邊，確實有些煩了”，我怕是相信了他這套說辭。

甚至感動他的良苦用心，檢討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

“是因為楊嘉佳嗎？她一回來，你就把我調走了。”我直截了當。

“什——麼？跟楊嘉佳有什麼關係？我說的都是——”

他的話被旁邊的女聲打斷。

“雲天，等下能搭你的車一起去嗎？”

即使隔了幾年，隔著電話，我也能聽出來，是楊嘉佳的聲音。

“你們要一起去吃飯？”我問。

“是——”

我直接掛了電話。

想了想，我給他微信發了條消息。

“分手吧。”

6

回家後洗完澡，拿起電話，我發現上麵有幾十個未接來電。

都是葉雲天打來的。

怔忪間，電話又響了。

“小晴？你什麼意思？”

“我表達得很清楚，分手。”

“沒經過你同意擅自將你調離，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可我確實是為你好，你可以去問你爸和你哥，去分公司任設計總監，是不是一個很好的鍛煉機會？”

“到底是為我好，還是為你自己好？”我冷笑。

“為什麼要這麼說？”

“那天晚上，我在會所包廂門外，聽到你說的話了。”我一字一句重複道，“天天黏在身邊，確實有些煩了。”

“小晴，我......你聽我說，那天我喝了點酒，口不擇言，這不是我真正的想法——”

“酒後吐真言，不是嗎？”

“不是這樣的。”

“不隻是因為這句話。”我語氣淡淡，“這兩年，你對我的態度，我能明顯感受到。葉雲天，承認吧，你確實膩了，厭煩了，懶得看我出現在你身邊了。我離開了，如你所願，你不該高興嗎？”

那邊沉默良久。

“我不答應分手，你現在隻是衝動。我給你時間，我們好好冷靜一下。小晴，過段時間我再聯係你。”

無所謂，反正分手又不是離婚，不需要經過他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