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全市著名的英雄記者。
我是離婚後被他拋之腦後的女兒。
在生日當天,我被歹徒殘忍虐殺,整整十幾個小時。
最後一通電話,我求他救救我。
他卻陪著自己的小女兒。
“寶貝乖啊,騷擾電話而已。”
可是爸爸。
等你認出那個麵目全非的屍體是我。
你為什麼瘋了?
......
帶著強腐蝕性的濃硫酸潑落。
融化了我的眼睛,腐爛了我的臉皮。
我慘叫著。
聽到耳邊好似惡魔般的聲音在不斷追問。
“說!那些女孩藏在哪裏!”
我忍著灼心的劇痛,搖頭。
在心裏祈禱。
快跑吧,跑出去,你們就能自由了。
沒得到想要的回答。
一片血色的朦朧中,我的雙手被抓住。
刀起刀落,手指被根根砍斷。
“既然這樣,你就死在這裏吧。”
腳步聲遠去,我感受到一股股熱浪襲來。
是火在燃燒。
我快要死了吧。
可死之前......
我拚盡全力,挪動到我藏起來的手機處。
按下緊急聯係人的按鈕,爸爸就能接到。
爸爸,你會來救我的吧?
可電話接通,未等我開口,便傳來爸爸不耐煩的聲音。
“林瀟瀟,我說過多少次,我在工作的時候,不要給我打電話。”
“你怎麼總是學不乖,要讓我對你失望!”
爸爸說他在工作。
可我分明聽到那頭傳來清脆的女童聲。
“是誰呀爸爸?我想坐這個旋轉木馬,你快陪我。”
爸爸慌忙掛斷電話,可忙音響起前。
可我還是聽到爸爸說的那句。
“寶貝乖啊,騷擾電話而已。”
多可笑啊,我命懸一線。
不過臨死前渴望爸爸能再哄哄我。
可他依舊滿心隻有小女兒。
不願意分出,哪怕跟我說一句話的時間。
爸爸,如果你知道我死了。
你的心,會有那麼一絲疼痛嗎?
隨著一聲尖叫。
我聽到有人報了警。
終於。
在我死了整整五小時之後。
我屍體的慘狀被人發現。
重案組第一時間奔赴到現場勘探。
被我市譽為新聞英雄,長期奔赴在重案要案一線的爸爸。
也拿著特別協助證,穿過警戒線,來到我的屍體麵前。
法醫正在給我拍照取證。
他在提筆記錄的同時,曾跑過無數慘烈犯罪現場的爸爸,看著我的屍體,精準說出判斷。
“盆骨外寬且矮,骨質較輕,應是女性,並且年齡至多二十出頭。”
“全身大麵積燒傷,四肢呈現鬥拳狀,應該是活活被燒死的。”
爸爸話音剛落,法醫指著旁邊用來腐蝕我麵容和指紋的強酸容器說。
“並且死前還用強酸腐蝕過,簡直太殘忍了,算是近幾年最惡劣的犯罪行為了。”
爸爸臉上顯露出一絲不忍。
他忍不住歎息說:“這就是我這麼多年來,一直致力於播報揭露犯罪案件的原因。”
“隻有引起大眾足夠的重視,不斷推動完善法治,才能從根子上杜絕這些慘案。”
是啊,爸爸一直將他的新聞理想,看得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他嫌我是拖油瓶,在媽媽因病離世後,就一直將我甩給奶奶帶。
後來,跟同樣是做新聞的女同事再婚了。
生下小女兒林蘇後,就更加對我不聞不問。
爸爸曾在媒體采訪時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通過新聞披露社會黑暗。
讓像他女兒一樣的孩子,都能成長在一個陽光和諧的社會裏。
可他口中所愛的女兒,從來隻有林蘇。
他不曾將愛分給我一分。
任我在陰暗的角落裏枯萎。
警員們的勘察還在繼續,火焰湮滅了現場大部分的證據。
爸爸注意到,我被燒焦蜷縮的手上。
執著捏著一台燒化的手機。
察覺到他的目光,我心中隱隱有一絲期待。
爸爸會發現那是我的手機嗎?
如果他能打開手機查看,就能看到我的屏保上。
設置的是爸爸新聞得獎時候的照片。
可爸爸眼神隻停留了幾秒,就劃了過去。
噢,差點忘了,手機早就燒焦得跟我的血肉融在一起。
爸爸又怎麼能察覺,這台手機是我的。
在我臨死前,最後一個通話的人,還是他呢?
負責查案的年輕警官跟爸爸交流。
“這裏的大多數證據都被火燒沒了,但這台手機應該能確認被害者身份,幫助破案。”
“回頭我會讓技術組試試,還能否搶救芯片複原。”
爸爸點點頭,繼續跟警官聊著案件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