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淚流了一行又一行，卻衝不盡心中的委屈。

門鈴響，外賣終於到了。

我最愛的辣子雞丁飯。

我麵無表情地舀了一勺飯塞進嘴裏。

今天的飯真難吃！

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七點整，手機鈴聲準時地響了起來。

我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很久，在掛斷的最後一秒按下了接聽鍵。

齊天溫和的嗓音傳了過來：“瑤瑤，吃飯了嗎？”

我抿了抿唇，低低地道：“嗯，吃了。”

“怎麼了？興致不高？”

“今天有點忙，累著了。”

“那早點休息，我過幾日就回去了。老婆，愛你。”

“好。你也早點休息。”

電話被匆匆掛斷。

我驀地就站起身，拿起手機訂了一張至青州的機票。

上了飛機。

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閉上了眼。

......

我與齊天，是半個老鄉，也是大學同學。

當年，我大二，齊天大三。一場老鄉聚會，兩人相識。

隻見一麵，齊天就確定是我。對我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送早餐，占座位，打零工買禮物。

大學時期戀愛該做的事，他一樣沒落。

我雖然性子慢熱，可也架不住齊天這樣的熱情，沒幾個月就淪陷了。

他是在我大姨媽期間連內褲都幫我手洗的齊天。

他是存了三個月工資隻為給我買一個包的齊天。

他是兜裏隻剩下二十塊都要全部塞給我的齊天。

可是，這樣的齊天，竟然叫別人老婆，竟然在我們結婚第二日就趕去別的城市給別的女人過生日。

我完全不敢相信。

我告訴自己，我隻相信親眼所見的事實。

......

青州。

我打車到那個地址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

附近沒有酒店，倒是有一家24小時營業的咖啡廳。

我點了一杯咖啡，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看暮色漸漸褪去，日光緩緩升起。

這家店的位置很好，就在對麵小區大門口的斜對麵。

是以，當齊天摟著個年輕女孩走出小區大門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到了。

彼時，是早上九點。

那一瞬間，我隻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的齊天，說隻愛我一個人的齊天，摟著那個女孩的腰，與她說說笑笑地去了早餐店。

我看著他們進了店，我看著兩人站在店門口的桌旁，我看著齊天掏出紙巾給女孩擦幹淨了凳子，再讓女孩坐下。

我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

我們開始戀愛那幾年，齊天對我也是這樣細心過的。

外麵吃飯桌子要擦過一遍才讓我坐，水要放溫了再端給我，水果要切好才拿給我。

每一處都這樣細心到無微不至。

這樣的細節，是我對他情動的緣由，也是我對他情根深種的緣由。

如今看來，竟然如此諷刺又可笑。

所謂的細節，所謂的溫柔，原來，對誰都可以。

我灌了一口冷卻的咖啡，又苦又澀。

待放下咖啡杯，我的麵色已經平靜下來。

我拿起手機，錄下了對麵兩人互動的視頻。

完了，我故意撥通了齊天的電話。

我看見齊天慌張地站起身，走至早餐店門外接電話。

“老婆，怎麼這時候打電話？”齊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我淡淡地道：“今天不上班，想起你便打個電話問問。你在做什麼呢？”

“我在客戶公司呢，你吃早餐了嗎？”

“沒有，不想動，也吃不下。”

“怎麼了？”

“昨晚上追劇，男主角是個渣男，婚內出軌，結果還沒遭到報應，被氣著了。”我的聲音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