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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賜婚，太子娶親。

鑼鼓齊鳴，萬裏紅妝。

洞房花燭夜。

我蒙著喜帕，聽著房門打開的聲音。

“下去吧。”

他嘶啞低沉的聲音縈繞耳畔。

虞淩澈少年老成，自幼便端莊持重，向來都是克己複禮，溫文爾雅的。

上一世的最後一麵，也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失態的樣子。

“是——”

侍女退出將房門緩慢關上。

屋內寂靜。

男人的腳步聲漸漸近了，直到耳蝸處傳來的擂鼓般快速震動的心跳聲，讓我難以辨別這聲音的遠近。

來不及細想，忽地眼前一亮。

喜秤掀開我的喜帕，昏黃的燭光下我終於又看見了這張我朝思暮想又愛又恨的臉。

上一世也是這般。

他穿著裁剪合體的大紅喜，目如朗星，挺鼻薄唇。

身姿清瘦挺拔，如芝蘭玉樹，光風霽月。

是我春閨香夢裏的少年模樣。

驚鴻一瞥，情不知所起，而一往而深。

既然上天給了我一次新生的機會，我說什麼也要牢牢抓住機會。

兩世記憶交疊。

我按住內心的羞恥心，一雙剔透玉足踩在他的靴子上。

踮起腳，豐盈雪白的手臂環上了他的脖頸，媚眼如絲淚光漣漣，紅唇輕啟——

“夫君——”

他像是沒想到我會是這個反應，安靜了一會，輕聲一笑：

“早聽聞丞相嫡長女陳家大小姐知書達理，端莊矜雅，不想內地裏竟如此熱情。”

雖是這麼說，我餘光卻看到他紅透了的耳垂。

許是怕我再說出什麼驚人的話。

我感覺到身體瞬間被束進一個有力的懷抱，那些未盡的語聲被盡數淹沒。

燭光熏殘了香，繩結搖曳宮燈。

月光透過薄紗，仰枕倦容，似夢還魂。

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

“小姐，小姐......”

“怎麼了，怎麼又是寶銀這死丫頭。”

我嘟囔著翻起身，霎那間渾身像散架了一樣。

前世，新婚之夜兩人也是和衣而睡。

後來，也都是規規矩矩地行此事。

從未有如此逾矩的時候。

“我的好小姐，啊不對，是——太子妃娘娘，快些起吧，要誤了去宮裏請安的時辰了！”

“怎麼不早些叫我，殿下呢？”

我咬了咬牙，真是自作孽。

“殿下早在正廳等您用飯了，奴婢本來要叫的，殿下非讓您多睡一會。”

寶銀說完滿臉羞紅拋了一個曖昧的眼神。

“好你個寶銀，竟也不怕臊，編排起你家小姐了！”

我快速梳洗穿戴好奔赴正殿，一路上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這一向不近人情的高嶺之花太子殿下竟也會心疼人了。

算了，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