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看見我心愛的小貓沒有如往常般在院子裏等我,而是直愣愣倒在地上,被人剝了皮,砍了頭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抓著孟清漓的頭就往水井裏摁,我厲聲質問她為什麼我都這麼聽話了,她還不願意放過我的小貓呢?
孟清漓拚命撲騰,慌亂間拽下我腰間玉佩摔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我沒有得到答案,路過的爹爹將我一把推倒在地,我的手擦破了皮,血滲了出來,我無助地抬起頭,孟清漓已經嚶嚶撲進爹爹的懷裏。
她哭著朝爹爹告狀:「爹爹,漓兒路過姐姐院子看見姐姐虐殺了小貓想勸阻她,她便要殺漓兒滅口。」
我怒不可遏:「你騙人,明明是你把小貓殺了,那是我的命,是我唯一的期待,孟清漓,你怎麼敢誣陷我!」
我忍到如今隻不過是想保護好我生命中唯一在意的小貓,可孟清漓偏偏要毀掉它。
孟清漓怯怯躲到爹爹身後,楚楚可憐:「爹爹別怪姐姐,她隻是嫉妒漓兒同時擁有謝小將軍和六皇子的喜歡而已。」
爹爹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你和你妹妹天差地別,豈是能比較的,上不得台麵的東西,給漓兒提鞋都不配。」
孟清漓眼裏是遮掩不住的得意:「爹爹,姐姐今天惹了六皇子不高興,摔碎了六皇子母妃的遺物呢!」
爹爹一下變了臉色,他看我的眼神像看在看一個臟東西,我如一個不見天日的陰溝裏的老鼠,苟延殘喘度日,卻還要被拉出來做替罪羔羊。
那一夜下起暴雨,我跪在爹爹房前整整一夜,我大聲地為自己聲辯,解釋不是自己做的,可自始至終爹爹沒來看我一眼,暈倒之前,我在想,我的小貓會不會冷。
那時我高燒不退,醒來後,便不再做孟清漓的替身,她有了危機感,不敢再讓我露麵。
再見到當時還是六皇子的宋桓玉時,孟清漓笑著挽住我的胳膊帶到他麵前說:「這是我姐姐阿桃,桓玉你可別再怪她摔碎你送我的玉佩了,她隻是太喜歡你了。」
宋桓玉望向我的眼神充斥著陌生的厭惡。
「以後別再讓你的姐姐出現在本皇子的麵前。」
原來,隻需要一個眼神,便會心冷。
不過可惜,孟清漓以為我愛慘了小將軍和六皇子,實際上,我對他們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
我哭了,我裝的。
我隻想讓他們一生一世一雙都活在痛苦的煎熬之中,日日夜夜為今日的折辱付出代價。
孟清漓所幸不裝了,她每一日的誣陷層出不窮,還把花瓶摔碎,讓我跪碎渣。
我的腿上全是不堪入目的疤痕。
謝言景出現時,我正一瘸一拐地往院子裏走,他上前扶住我,輕聲安慰:「阿桃,你受苦了。」
他給了我一支上好的祛疤藥膏,效果很好。
我以為,謝言景對我這個小青梅,即便做不到喜歡,也不會討厭。
畢竟,我在暴雨中跪了一夜時,是他將昏迷的我帶回了院子,在我高燒不退時給我請郎中,甚至陪我安葬了我的小貓。
他在我抱著小貓哭的不能自已的時候,給了我一個擁抱。
原來,他每一次對我的好,都隻是在為孟清漓鋪路。
明明陪謝言景在山林裏狩獵踩空掉進陷阱一天一夜的人是我,是我在沒有食物時用指尖血喂養謝言景,讓他不至於餓死。
可即便我說出來他也不會相信的,他隻會和宋桓玉一樣,認為我愛慘了他們,不惜想取代妹妹,從而加深對我的厭惡。
......
皇上指婚時,隻說孟家女,並未明說是哪一位。
娘親擔心妹妹進了宮受苦,便想讓我進宮。
那時妹妹站出來說:「姐姐這樣愚笨,入宮掉了腦袋事小,若是連累了孟家可就不好了,不如讓我去,皇上年輕俊美,又愛慕我,女兒也不算吃虧。」
她轉了轉眼珠,轉而泫然欲泣:「倒是可惜了女兒與謝小將軍青梅竹馬的情分了,隻是......」
娘親立刻安慰她:「漓兒這樣心善,謝小將軍又豈會責怪你。」
就這樣,孟清漓入宮做了娘娘。
而我,被娘親單獨叫進了房間。
娘親冷冷盯著我,仿佛我不是她的女兒,而是一個可能威脅到她另外一個女兒榮華富貴的蛀蟲。
「阿桃,你妹妹心善,肯給你這樣的機會,你日後好生侍奉謝家公婆,相夫教子,為我孟家帶來利益,便是你最好的結局。」
我嗤笑:「娘親眼裏,妹妹是天之驕女,我便是帶來利益的工具,對嗎?」
娘親惡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逆女,能嫁給謝言景是你命好,若不是我和你爹隻剩下你這一個女兒,又怎會讓你鑽了空子!」
奇怪,明明臉頰都腫起來了,唇邊溢出了鮮血,可卻一點也不疼。
原來,疼的是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