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侯夫人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逆子,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虧你還是世家弟子,將綺兒的名聲閨譽置於何地。”
母親:“來人,將二小姐拖下去,關到祠堂裏去,這門親事我不會同意。”
沈懷意一把抱住婉娘:“伯母,婉娘已有了我的骨肉,我必須娶她。”
“咣當”我手上捧著的一品蘭掉在了地上,所有人目光看過來。
這盆一品蘭是我及笄時送我的禮物,好不容易有了花苞,卻還是碎了一地,全部碎在地上,就像我和他的婚事一般。
沈懷意一臉羞愧:“綺兒妹妹。”但是又突然直起身來:“綺兒妹妹,我們雖然自幼訂了親,但是,我對你隻有兄妹之情,如今要成親我卻不能任由此事進行下去,妹妹,請答應退了這門親事,我心愛之人,不是你,是婉娘。”
我抬眼看去,父親母親眼裏對我的疼惜,侯爺和夫人眼裏的愧疚,我長長的白狐披風拖曳在地上,像綻開的白梅,我一步步走近他。
直到站定在跪著的二人麵前:“懷意哥哥,你不喜歡綺兒,綺兒無話可說,可是,為何要等到下聘這一日才說,你這樣,置國公府的顏麵於何地?你以為兒女親事是玩笑嗎?你知道這關係著什麼嗎?你說一句大家閨秀無趣,便退了婚,你可知被退婚的女子在這世上會有多難?”
“你知道,但是你還是這麼自私地做了,你明知這事可以更好地解決,但是,你用了一個最直接簡單的方法,親事迫在眉睫,你這個時間,再說婉娘已有身孕,再逼兩家父母點頭把這門親事做成了,可是這樣?”
沈懷意有些愧意,但也隻是一閃而過,他仰著頭看我:“綺兒妹妹,你是國公府嫡女,就算退婚也會有大好前程,而婉娘不同,她是庶女,如果我不要她,她便沒有活路。”
婉娘跪在地上,抓住我的披風下擺:“姐姐,對不起,都是婉娘的錯,要打要殺,你隻對著婉娘便是,婉娘自知身份低,小侯爺是我高攀不上的人,可是,我見到他像見到了神明,他那麼好,我不由自主動了心,我身不由已,姐姐,求求你。”
我扯開被她手抓著的披風,退後一步,從荷包裏掏出婚書,撕碎扔在沈懷意麵前:“你這樣的人,不配我嫁,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沈懷意被父親一拳打得吐了一口血,然後平安侯讓他跪在我們院子裏,什麼時候跪到我原諒他了,什麼時候起身。
平安侯一家離開後,沈懷意跪在院內,婉娘哭得死去活來,要陪著他一起跪。
後院的事,沒有人比內宅婦人更懂,婉娘想要做成這事,沒有幫手是不可能的,而這國公府,會幫她的隻有一個人,就是玉姨娘,婉娘的生母。
父親在平安侯府離開後,轉身和母親去了玉姨娘的房裏,玉姨娘像是知道他們會來,倒是淡定得很,微笑地說:“夫君要問什麼?我都認,可是我有什麼錯,我隻是做了一個母親應該做的事,為母則為子計深遠,除了我,誰會為婉娘考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