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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上的第二個地址，是一棟黃金地段的寫字樓。

第二天一大早，我推開了寫字樓的1802室。

大廳裏，一個畫著濃妝的女人正倚在桌子旁。

我認出她就是那個，被我回家推門撞見，和方澤在沙發上摟摟抱抱的家夥——伊寧。

她的身材很好，前凸後翹，一頭波浪卷發襯托的人更顯嫵媚。

「妹妹來了。」她衝我打了個招呼。

「你在等我？」

伊寧微微點頭，「小安說過了。」

我開門見山，「你們的合同到底是什麼？」

「合同？」伊寧愣了愣，反應了過來，她朝我招了招手，「跟我來。」

我跟著她進到了辦公室。

她從桌下的抽屜裏，拿出了一份合同放在了我的眼前，「你說的是這個嗎？」

我打開一看，是「全屋清潔」，每周一次，期限為十年。

「十年嗎……」我喃喃著。

「呃，十年後可以續約的。」伊寧將垂在身前的秀發撥向了腦後，「方總本來想訂終身服務，但公司嘛，畢竟有風險，指不定我家連十年都撐不到，不過你放心，我倒時會賠你違約金……」

她指著合同條款的注意事項，問我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我不知道說什麼，輕輕搖了搖頭。

她看著神情呆滯的我，不知想到了什麼，鼻子一酸，扭頭出去了。

「妹妹，姐給你倒杯水去。」

7年前的那個冬天，是我第一本小說完結後不久。

我住的小院子裏沒有暖氣，冬天全靠小火爐取暖。

一場寒流過境，我和葉奶奶都凍成了重感冒。

等我再睜眼時，已經躺在醫院裏掛吊瓶了。

身邊，方澤趴在被子上，睡得正香。

他把我從醫院背了回來，非要看我躺在床上才放心。

我那屋子亂的像個豬圈，我實在是不好意思開門，站在門口一頓墨跡。

方澤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窘迫，掩嘴偷笑，「大作家，給粉絲參觀參觀工作室唄，我畢竟是打賞榜第一，就沒點粉絲福利嗎？」

我掏了掏兜，拿出了五塊錢，「我退你錢，你走吧哥。」

「別介啊。」方澤把錢擋了回來，「禮輕情意深啊，我雖然是隻打賞了五塊，但你的書爛尾成那樣，我也」

「哎呀！別說了！」我老臉一紅，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方澤抓住了我的手腕，將我的手從他的嘴邊挪開了，「咱倆談個條件唄，你隻要讓我看到你躺在床上蓋好被子，我就告訴你，這書都有啥毛病。」

「真的？」我將信將疑。

「真的。」方澤拍了拍胸口，自信滿滿，「我可是十年老書蟲，什麼土豆啊，糖啊，吃番茄啊……他們的書我都看過的。」

「好吧！」我一咬牙，打開了門，「我先說好啊，你可不能說我房子亂！」

方澤努力憋笑，「不說，不說。」

我推開了門，看著房間裏的一切，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這房間收拾的，比我臉都幹淨……

「握草？？？」我瞪大了眼，看向了身後的方澤。

他笑的前仰後合，「蕭舒雅，你這豬窩我早見過了，不然，是誰把你從床上抱去醫院的？張叔叔一個人，可照顧不過來你們倆。」

我氣得一巴掌拍在了他的羽絨服上，「還笑！還笑！你不準笑！」

「不笑了，不笑了。」他努力憋住了笑，咳嗽了兩聲，正了正嗓，「看樣子，你好像缺個定期保潔，雇我嗎？」

……

我有定期保潔了，可雇的人卻不是他，因為，他沒了。

我出了辦公室，正巧撞上了端著茶杯的伊寧。

「妹妹，方澤來簽合同那天，他看起來很難過，他說以後不能給你打掃房間了，他很抱歉。」

我一字未說，木訥地點了點頭，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寫字樓。

在見過三個「小三」後，我開始期待這趟「小三之旅」了。

我想知道，他究竟為我考慮到了哪一步。

我更想知道，他「非得這樣」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