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的時候,陸聞舟找了最好的律師,我淨身出戶,一分財產沒有。
他好像篤定了我過慣了富貴的生活,會忍不住找他。
可是這樣的「好」日子,我早就過夠了。
我回了趟陸家的老宅收拾東西。
順便告訴了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的周老太太,我和陸聞舟離婚的消息。
曾經服侍她可真是一件讓人受不了的事。
她不要護工,隻要我給她端屎端尿。稍有不如意,非打即罵。每次去照顧她,我就要脫一層皮。我都承受著,我活該的。
「老太太,再見啦。」
然而想象中的辱罵並沒有來臨,她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不看我也不說話。
她歪過頭去,手裏緊緊捏著一張照片。
看著照片裏那個笑容燦爛的女孩,我的喉嚨一緊。
照片上的女孩叫陸婉如,是陸聞舟的親妹妹。
她16歲那年被我養母拐回家,成了我弟弟的媳婦,最後因為生了一個女孩,和她剛出生的孩子一起,被我的畜生弟弟和養母活生生打死。
我沒見過她,卻為她贖罪了十年。
那麼鮮活的女孩子就停留在花一樣的年紀,我知道,我欠她的一輩子也還不起。
我跪在地上,給周老太太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