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味道總是讓人心慌。
身上的傷勢遠比我想象的嚴重。
多處的軟組織創傷。青青紫紫的痕跡觸目驚心。臉腫的看不出本來的樣貌。最嚴重的是腦袋。輕微腦震蕩讓我長時間的頭痛、嘔吐。
見到我的第一麵,繼母李淨秋泣不成聲。外省出差的爸爸連夜趕了回來。憤怒和心疼交織。爸爸承諾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在醫院住了大概一星期。
期間,爸爸一邊忙工作一邊跑警局。
可奇怪的是,那些混混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怎麼也查不到蹤跡。
倒是李淨秋對我關照有加。
一日三餐親自做好送來醫院。再親眼看著我吃下去。
病房裏的花沒有斷過。一直是我喜歡的百合。都是李淨秋帶來的。一天一束,樂此不疲。
李淨秋是我的繼母。我八歲那年母親癌症去世。為了照顧我的情緒,爸爸一直沒再娶。
我十五歲那年。爸爸帶著李淨秋回了家。
爸爸說,我又有媽媽了。
聽爸爸說,李淨秋有過一個兒子。離婚之後孩子判給了他父親。
可我從沒見李淨秋提起過他的兒子。就連生活費都沒給過。好像這個人不存在一樣。
我一直跟李淨秋保持著不近不遠的關係。畢竟,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疼。更別說我了。
可我受傷這段時間,她的反應讓我模糊不已。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不愛自己的孩子,卻對我很好。
出院那天,A市下了一場大暴雨。
暴雨洗淨了肮臟的城市,卻衝垮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