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幹的……誰幹的!”
我衝上去,艱難地把貝貝摟進懷裏,頓時覺得心臟缺了一角。
婆婆連忙走過來。
“南川啊,別激動,你還懷著我大胖孫子呢。”
我氣得渾身發抖,聲音也帶了點怨恨。
“媽,你不是告訴我貝貝被張奶奶的孫子帶出去玩了嗎?”
婆婆還沒說話,裴越清一掌拍在我背上。
“怎麼跟我媽說話的呢!一條狗死就死了,你難道還要給它盡孝?”
他微蹙著眉,淡淡地掃過貝貝血肉模糊的身體,嫌惡地走遠了幾分。
“媽,你今天煮了什麼這麼香?”
婆婆瞥了我一眼,又從廚房端出一碗湯。
聞著像是魚湯。
裴越清推開那碗魚湯,垂涎欲滴地看著我的那碗骨頭湯。
“媽,要不南川那碗我喝吧,反正她也不喝。”
我抱著貝貝的手抖了起來,茫然地看著裴越清。
婆婆笑罵了一聲。
“那怎麼行?那是給南川喝的,喝你的魚湯去!”
裴越清冷笑一聲,趁婆婆不注意,把那碗骨頭湯一飲而盡。
他抹了把嘴,驚奇道:“居然是狗肉湯,媽,你去買狗了?”
這話一出,婆婆不笑了。
她驚怒地喊了出來:“你怎麼把我求子湯給喝了?哎呦我的老天爺誒!”
婆婆看著空蕩蕩的碗,頓時捶胸頓足起來。
那不是豬骨頭湯!
我突然想起不久前我剛懷上孩子的時候,婆婆就和我說過,她有一個祖傳下來的偏方,喝了之後保管能生男孩。
但需要用孕婦最珍重的東西熬製,也就叫做傳聞裏的借緣。
想到這,我頭皮發麻起來。
我以為,她說的……隻是玩笑話!
我抱著貝貝,衝進了廚房,就看見案板上還有尚未煮熟的肉……還有,犬類的四肢。
“南川!”
婆婆匆忙地衝了進來,似乎想要辯解。
我似哭似笑地看著她。
“那是貝貝對不對?那是貝貝對不對?!”
婆婆一時間被我癲狂的模樣嚇傻了,良久,她才緩過神來。
“一條狗而已,南川。再說了,它死了還幫你創造點價值呢,十三歲的狗本來就快老死了……”
她寶貝地收拾案板上的肉。
“沒事,我再幫你熬點。你喝了絕對能生兒子!”
我可笑地看著她。
抱著貝貝轉身就走。
婆婆在身後叫我,裴越清攔下了她。
“媽,她懷著孩子,走不到哪去!也不知道成天臉色甩給誰看!”
貝貝身上的血逐漸浸濕了我的衣服。
我一點一點埋葬了它,連同十三年的記憶與對媽媽的思念。
我摸了摸略微隆起的肚子。
突然覺得,這個孩子的出現,本就是個錯誤。
如此荒唐,如此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