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忠生到來時,我正盤著貨,下架推廣中的商品。
我想給自己放假兩周,一邊陪著女兒玩,一邊悄悄找證據。
孫雙全讚同我的提議,可還是一再叮囑我注意安全,如果真的是姓白的所做,他一定非常警惕。
話音剛落,白忠生就掀開門簾來到了屋內。
標誌性的白T恤,藍褲子,運動鞋,臉上帶著一貫的笑容,手中提著一隻毛絨絨的小奶狗,
「雙全,給,這個讓苗苗玩,她今天跟這個小家夥玩了一下午,還被小家夥追得摔倒幾次,就那也沒哭,嗬嗬嗬……」
他來得猝不及防,讓我和孫雙全為之愣住,他的笑聲響起時我們才反應過來。
第一時間我懷疑他有沒有聽到我們說的話,後又想想,我們倆為怕吵醒孩子,說話聲音不大,應該不會。
想到這裏,我放心了。
假意陪著笑臉上前,剛要拒絕,孫雙全立即拉開我,上前接過了小奶狗,對他不停地道謝。
白忠生常常會給村裏的孩子送狗,隻要哪個孩子喜歡哪個小狗,他從不小氣,為怕孩子自己帶走不方便,從來都是晚上親自上門。
這一幕以前司空見慣。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細節,令我毛骨悚然。
是不是每家孩子身體有異樣時,他才送狗上門的?
為了驗證這一想法,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同村的玲玲家。
聽秀秀說,白忠生前兩天給玲玲家送了一條黃色的小奶狗。
玲玲七歲,今年剛上一年級。
正值暑假期間,每天也都會跟其它孩子一樣跑到白忠生家看小狗。
玲玲還沒醒,玲玲媽媽正在掃院子,看到我忙放下掃把,熱情地把我請到了屋裏。
玲玲爸爸跟孫雙全是工友,前不久一個晚上回家時,不小心摔倒,腳扭了躺在床上養傷。
因為我在村裏做電商比較成功,才兩年就開始盈利,被很多家庭主婦稱為老師,沒事的時候她們會跟我一起學習。
玲玲媽媽比我大四歲,隻兩個月她就學會了,現在每月能賺八百元。
對於年收入隻有四萬元的他們來說,這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所以,她對我格外友好。
剛坐下就把水果瓜子糖果擺在我麵前。
「琴姐,您別忙了,我有事跟你打聽一下……」
我忙招呼她坐下,沒直接問,隻告訴她苗苗好像被人侵犯,白忠生晚上送了一條小狗的事情。
「你是懷疑姓白的?」
玲玲媽臉色緊張地問道,說著還向西屋瞅瞅沒動靜,把堂屋的門和裏麵臥室的輕輕關上。
「嗯!」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
玲玲媽媽沉默了幾秒,忽地抓住我的手急切道,「四花,這事兒你沒跟別人說吧?我跟你說,千萬別跟別人說,萬一大家知道了,女兒以後還怎麼嫁人?」
我本想告訴她沒有,但不知為什麼,腦袋一抽,說已經跟了幾個人說。
說話間,我從她眼底捕捉到一絲難言之隱。
玲玲媽小學畢業,嫁過來前,她的觀念是老公賺錢,家裏的開銷和一切,由男人負責,女人生孩子洗衣做飯搞衛生。
直到認識我,我告訴她女人要自立,有自己的事業,才不枉人間一趟。
她從不信,到信,再到在婆家挺直腰杆,隻用了不到半年。
因此,我們倆在村裏比其他人走得格外近一些。
眼下,能看是出,她依然受到了舊觀念的影響,不以為女兒受害,反而還認為家醜不可外揚。
「這不是家醜,是縱惡,如果不把他繩之以法,不知要害多少小女孩……」
我磨破了嘴皮子給她講危害性,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後說她要想一想。
我明白,玲玲媽媽一定是發現了異常,不然,她不會是這樣的表現。
但如果讓她進一步聯手,她必須要過了自己的那關,切實認識到那不是害女兒,是為女兒討回公道才行。
再度回到家裏,孫雙全已經換好衣服要去工地,早飯做好煨在鍋裏,苗苗剛剛醒。
「媳婦,要不算了吧?」
孫雙全身著帶著石灰點子的迷彩服,伸手胡亂地抓了抓腦袋,歎息道。
他顧慮公婆和兩個弟弟那邊,怕他們又一次笑話自己。
繼續說自己一事無成,連女兒也保護不了。
「怎麼能算了?」
我實在想不通這兩件事有什麼聯係,就為了自己的麵子,不讓大家看笑話委屈女兒,縱容為老不尊者繼續橫行八道?
然而,接下來的一件事,讓我陷入了巨大的輿論旋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