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魚流入了市場。
為期一周的狂歡開始了,人們報複性吃魚。
我以為自己的視力出現了問題,打算去城裏看病。
畢竟,人長出了魚尾巴實在是詭異至極。
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於是,連同船長,我給他們都放了一周的假期。
診所的醫生說我沒有問題,可能是心裏因素導致了幻覺。
但我一向是個樂天派,怎麼可能是心裏疾病?
我腹誹了幾句,拿著醫生開的幾篇安撫性藥品回到家中。
啪嘰——
物品摔落在地,我看著長滿鱗片的妻子和父母,心中不安逐漸升騰。
為什麼他們的臉也爬滿了鱗片!
我不顧妻子的起身迎接,跑去孩子的臥室。
小傑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害怕,常年在外他記不得我也很正常。
但我現在沒有心思理會孩子對我的排斥,因為就連他也出現了同樣的症狀……
我愣了幾秒,隨即轉身怒吼:“我說的話你們都不聽是嗎?為什麼去吃魚!”
妻子豆大的眼淚滑落了下來,夫親皺著眉走上前來。
鱗片隨著他的訴說跟著顫抖,我不忍直視。
父親大聲斥責:“你發什麼火!這麼多年不回家,你還好意思罵人了?”
媽媽飛快擋在我們兩人之間:“別發火,孩子好不容易會來一趟。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我捂著劇烈疼痛的額頭,心中一陣慌亂。
到底是誰出現了問題!
餐桌上的肉疙瘩令我膽顫心驚,我下不了筷子,麻木的看著不聽勸告的父母妻子。
他們笑著掰開白肉,取出軟化的骨頭,吃得津津有味。
我突然很好奇:“這是怎麼味道?”
妻子以為我向她示好,連忙把去骨的肉放進我的碗裏:“老公,這是海螺啊!”
“那個呢?”
“螃蟹!”
“這個?”
“是……是石斑魚嗎?”
“……”
我抱著頭,痛苦的嗚咽著。
孩子正打算拿起母親剝好的白肉,我連忙出聲製止。
父親不悅的看向我,我歎息的抱起症狀較輕的孩子離開了廚房。
妻子的眼神追隨著我,媽媽怕她傷心安慰了幾句。
夜裏,妻子猶豫了許久,抱住我的腰。
“你是不是出軌了?”
我蹙眉否認,妻子點了點頭,要我做一番表現。
看著渾身魚鱗的妻子,我咽了咽口水,在她期待的眼神下吻了下去。
為什麼現在連她的肌膚也變得滑膩起來?!
妻子的皮膚在肉眼下,看不出一絲黏糊的感覺,隻有在靠近的時候才可以察覺到。
我連忙退後幾步,帶著孩子逃離了臥室。
妻子很是無措,喊了我幾聲後見我不做理會,啜泣的關上了門。
太詭異了!
如果我沒想錯的話……
那些吃了核輻射的魚的人們,正在變成魚!
這就是老天對人類的懲罰麼?
我幾欲作嘔,懷裏的孩子還沒有黏膩的觸感,但是父母就不一定了。
作為著災難中渺小的一員,我實在沒有其他方法。
人類在自然的判罰中,隻能選擇接受,沒有說不的權利。
懷裏的孩子攀附上我的脖子,安靜的入睡。
而我內心惆悵,不知道明天又會有什麼樣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