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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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學校老師打電話我才知道的！”

“我昨天給你打了一天電話，你為什麼不接？”

“要不是問你媽，我連女兒的墓地都找不到！”

“許哲，你對我太過分了！”

吳丹叫嚷，情緒激動。

“她死不死，對你重要麼？”

我這句話說得很平靜，並沒有激烈的情緒。

我過去撫摸著墓碑上女兒的小臉：“你走吧，女兒不想看到你。”

“這幾天女兒天天晚上給我托夢，她一定沒給你托夢是吧？”

“因為她嫌棄你臟！”

我的話音量不高，但卻是像是雷擊一樣，震得吳丹渾身哆嗦。

“別說了！別說了！”

“我求求你別說了！”

她也不嫌棄地上泥土臟了，趴在了墓碑上放聲大哭。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卻隻是冷冷地看著，覺得此時吳丹的崩潰是那麼的可笑！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我轉過頭，往山下走去。

忽然吳丹淒厲的聲音響起。

“許哲！晨晨到底是怎麼死的？”

“你這個當爸的是怎麼照顧她的！”

她披頭散發衝上來，用手抓住我的衣領。

“我這幾天一直在照顧萌萌，我以為你把女兒能照顧得很好！但你是怎麼做的？為什麼女兒會死？”

“你給我一個交代！”

“我和你沒完！”

“我為什麼會嫁給你這樣沒有擔當的男人？”

“晨晨怎麼會有你這樣沒有責任感的爸爸！”

我伸出手，用力掰開了吳丹的手指。

我一字一頓地告訴她女兒死亡的經過。

“在女兒給你打40個電話的那個夜晚！”

“在女兒說她難受的那個夜晚！”

“在你給別人孩子講匹諾曹的那個夜晚！”

“在你指責萌萌是撒謊嫉妒的那個夜晚！”

“萌萌就死了啊！”

“她是急性哮喘發作去世的！”

“這個答案你滿意麼？”

我每說一句話，吳丹臉上的血色就蒼白一分。

她嘴唇翕動。

“不會的......”

“不會的......”

“晨晨不是嫉妒萌萌受寵才裝病的麼？”

“她不是有藥麼？”

“對啊！咱家不是有噴霧劑麼！”

吳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衝我大吼。

“她身上有噴霧劑的，一噴就沒事了！”

“為什麼沒有噴？”

“女兒的死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害死了她！”

“報警！我們報警！”

“一定要把真凶繩之於法，給女兒報仇！”

她像是找到了精神寄托一樣，神情亢奮。

“噴霧劑用完了，我讓你給晨晨買，你買了麼？”

我一句話就讓吳丹張口結舌，再也發不出聲音。

我終於在吳丹的臉上看到了羞愧、後悔與內疚。

她抱著女兒的墓碑放聲大哭。

“對不起！晨晨對不起！”

“媽媽忘給你買藥了！”

“那幾天你晨晨妹妹想換個高低床，媽媽就光顧著看家具了，你能理解媽媽對不對？因為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嗚嗚，本來你能能成為好朋友的......”

我再也不想聽下去了。

雨越下越大，我把傘扔了，在漫天的大雨中走下了山坡。

回到老宅，安慰了悲慟的父母，三天後，我回到了城裏。

打開鑰匙開門的那一瞬間，我內心充滿了絕望。

從此再也沒有開門給我遞拖鞋的小棉襖了！

再也聽不到女兒的笑聲了！

可是等我打開門，卻聽到了小女孩的歡聲笑語。

是從女兒房間裏麵傳出來的。

我一陣的恍惚！

女兒沒死？

女兒複活了？

我踉蹌著衝到了女兒房間，打開門，所有的奢望就被一盆冷水澆成了透心涼！

是萌萌！

她穿著女兒生前最喜歡的卡通睡衣！

玩著女兒生日時我給她買的毛絨玩具！

躺在女兒的高低床上打滾，連臟乎乎的鞋子都沒脫！

今天外麵還在下雨，她的鞋子上都是泥水。

蹬在雪白的牆壁上，留下了一個個難看的腳印！

我感覺自己的心被人掏了一下子！

“滾出去！”

我怒吼，衝上去搶過毛絨玩具。

用僅存的理智控製自己殺人的衝動。

我指著萌萌的鼻子，咬牙切齒。

“脫掉睡衣！滾出我女兒的房間！”

萌萌雖然年紀不大，但此時卻一點都不害怕。

她歪頭看著我，目光輕蔑，開口就是挑釁的語氣。

“這是吳丹阿姨讓我玩的，阿姨說以後這就是我家！這是我的房間！”

“你出去！我討厭你！”

欠抽的樣子和她那個死爹一模一樣！

“我讓你滾啊！”

我沒了耐心，扯著她的胳膊，把她從女兒床上拽下來，強硬地撇到了客廳裏麵。

“哇！”

萌萌在臥室裏不怕我，到了客廳就表現出了驚慌失措的神情。

“別打我！別打我！”

“嗚嗚！”

她在地上打滾哭鬧。

吳丹從廚房裏出來，手裏麵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

吳丹急了。

“許哲，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和孩子急什麼？萌萌多乖啊！”

吳丹一臉的舐犢情深。

她把萌萌保護了起來，絲毫不在意衣服上沾上了鞋印。

而之前女兒在世的時候，別說臟鞋子，就是光腳在屋裏走，都會迎來吳丹的怒罵！

“許哲正好你回來了，和你商量件事。晨晨走了，她的房間閑著也是閑著，以後就讓萌萌住吧。”

“明天你去學校一趟，問問萌萌借讀的事情，孩子的教育很重要。”

“要是學校必須要求戶口的話，就讓萌萌上咱們家的戶口吧，反正我和這孩子有緣，打算收養她，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