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宋將軍啟程前往邊境。
軍隊一路向西行軍,時間緊迫,行軍速度很快。
我還沒學會騎馬,便和宋夫人一起坐馬車。
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我,在馬車的顛簸下吐的昏天黑地。
宋夫人美麗的臉上滿是擔心,「怎麼吐的這麼厲害?」
我擦了擦嘴安撫道:「不礙事的,就是馬車顛得有些厲害。」
下一刻馬車一顛簸,我又忍不住吐了出來。
宋夫人沒法,隻得和宋將軍說讓宋將軍跟著軍隊先走,她和我慢一些趕過去。
宋將軍沉思了一會答應了,並派了一些人保護。
我感到抱歉,宋夫人卻溫柔地拍了拍我:「說什麼傻話呢,我們晚些趕過去也不礙事。」
第二日,我們在沿途的鎮子上休息了一日。
我在床上躺了一天,宋夫人在旁照顧我。
客棧門外一道修長的身影印在窗上,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夫人,這是屬下在當地找到的藥方,可緩解小姐的不適。」
是宋將軍派來保護我們的副將。
宋夫人差婢女去拿了進來。
我隱約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但腦子昏昏沉沉地什麼都想不起來。
那人拿來的藥確實有用。
等我更好了一些,我和宋夫人才慢慢悠悠地啟程。
我想跟那宋副將道聲謝,也因那副將的聲音讓我有些不安。
等見到了來人,我悄悄鬆了一口氣。
但那聲音還是讓我有些介懷,太像那個人了。
或許是適應了坐馬車,後麵我吐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我甚至還有心情欣賞沿途的美景。
遠處的飛鳥與蟲鳴,翠綠的遠山,是我前世在宮牆中最為渴望的。
但意外來得很快。
行至一山頭,我們被一群山匪攔住了去路。
領頭山匪囂張道:「把錢財和女人都給我留下,否則都殺了。」
宋夫人安撫般地拍了拍我的手,我回了宋夫人一個微笑示意她不用擔心。
我悄悄掀起簾子的一角看向外麵。
宋副將的背影身姿挺拔,絲毫不懼,聲音慵懶道:「哦?若我不呢?」
聽到這熟悉的語氣,我的心猛地一跳。
沒有更多考慮的時間,兩邊已經打了起來。
我和宋夫人擔心馬車的馬受驚,準備下車找個地方躲起來。
等婢女扶著宋夫人下了車,一支利箭突然射中了馬屁股。
馬一下子受驚開始亂跑,我被摔回了馬車內,頭也磕到了。
我聽到馬車外宋夫人著急地喊道:「阿紫!」
馬跑得很快,我隻能盡力抓住馬車門框穩住身子等待時機。
前方便是一處懸崖,我狠了狠心準備跳車。
這時,馬車頂上傳來動靜,隨即一道身影落在了我麵前。
一隻大手順勢環住我的腰,將我帶離失控的馬車,我被迫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一站定,我便飛快地把眼前的人推開,心中恐慌。
熟悉的一切讓我無法再欺騙自己。
宋副將輕笑,身子慢慢湊近。「怎麼,阿紫不記得我了,這可不妙。」
宋副將將伸手在頸邊摩挲,扯下一塊人皮麵具。
是他,三皇子周銘晨。
也是前世與我日日交歡之人。
眼前的周銘晨一如前世那般美如冠玉。
我不由得想起前世與他的糾葛。
我被老皇帝封為貴妃後,叔父的野心越來越大,竟想讓我懷上皇子並生下來。
可老皇帝年邁,後宮嬪妃已許多年沒有誕下過子嗣。
無奈之下,我隻得另尋辦法。
恰巧老皇帝在外尋回了私生子周銘晨。
我察覺到周銘晨對我有意,於是便半推半就與他發生了關係。
本來想懷上孩子後與周銘晨一拍兩散。
沒想到後麵孩子沒懷上,我卻從此被周銘晨糾纏上了。
這一世我還沒有與周銘晨見過,為何他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周銘晨也重生了?
我腦子裏亂糟糟地想著,沒注意到周銘晨的身子已經湊的離我越來越近。
我抬眼看去,正好看見了周銘晨含笑注視著我的雙眼。
我趕緊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故作鎮定道:“這位公子請自重,我與公子從未見過。剛才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接著反將一軍,我正色道:“不知公子易容混入軍中,意欲何為?”
周銘晨垂下眼簾,語氣有些委屈,“阿紫,為什麼不認我?我易容來這裏就是為了你。”
我內心冷笑,周銘晨麵上委屈,心裏還不知道在打什麼小算盤呢。
前世在床榻之上,我便被他委屈無害的麵容騙過。
我麵無表情,“我與公子素不相識,公子還是喚我沈小姐吧。看在公子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可以不跟宋將軍揭露你的真麵目,公子還是快走吧。”
周銘晨還要開口,我已經懶得搭理他。
我轉頭就走,雖然不知道周銘晨是怎麼看出來我是重生的。
但這一世,我已經不想與他有任何糾葛。
打定主意與周銘晨當個陌生人,堅決不能承認自己是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