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為什麼。”
許願聽著回答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她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想就算了,還說出來!
到許願的房間門前,她衝鐘景深客氣的告別道,“那鐘總,我先進去了?”
鐘景深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為什麼偷聽?”
許願心裏一慌,麵上還是淡定道,“鐘總,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沒證據的事,她死不會承認的。幹偷聽這種智障的事被發現多尷尬啊。
鐘景深眸色淡漠,“蘇逸卿真是你朋友?”
對於鐘景深怎麼會知道蘇逸卿的名字許願一點都不難猜到,蘇逸卿那朵水仙花富二代,肯定在那個圈子的黑榜赫赫有名吧,隨意一查八卦網應該都有他的英名。
許願本想直接否認,想到蘇逸卿還陪她吃了一頓飯,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算是吧。”
鐘景深目光漸漸晦暗,“他是一個花花公子。”
許願點頭,“我知道。”
“離他遠點。”
許願被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我們隻算普通朋友。”她刻意咬重了普通兩個字,她跟蘇逸卿關係真的很一般的啊!也就是吃過一頓飯的關係而已。
鐘景深低斂了眼睛,放低了聲音,“也不行。”
許願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鐘景深抬眸,漆黑幽邃的眼睛映著滿滿都是她,許願的心隨著那雙眼眸輕輕顫動了起來。
“你乖一點。”
許願瞬間氣笑了,“鐘總,我跟蘇逸卿的關係甚至都比不上您跟連總。”這句話一出鐘景深和許願都怔住了。
這明顯的酸味連鐘景深都感受到了,“你...”
許願略煩躁地揉了揉額頭,“不好意思,您就當我太累了在胡說吧。”
鐘景深還繼續自己的觀點,“他不是什麼好人。”
“那你呢?”許願反問他,蘇逸卿不是好人,那他又是什麼好人嗎?
“我不是。”
許願諷刺的想,他還算誠實啊,直接承認了。
“尤其是對你。”
許願感覺自己心裏那根引線成功給點燃了,她虛偽的笑了笑,“那真是謝謝您的偏愛了。”
“不早了,”許願朝他揮了揮手,“鐘總再見。”
“嘭——”房間十分用力的關上,像是在宣泄憤怒的心情。
鐘景深站在門口,表情逐漸陰沉了下來。
——
許願回到房間,怎麼想都還是氣,她在房間來回轉了好幾個圈,一點也沒消下來。
她氣得直接叫服務,點了幾聽啤酒,邊喝邊罵。
“還什麼尤其是對你?”許願猛地喝一大口啤酒,“你也知道你個辣雞對我不好啊!還敢光明正大說出來!”
想到他說那句話的表情許願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居然還理直氣壯,生怕許願不知道他在針對她!?
喝著喝著許願也委屈了,她一個人在這個異世界,不是土著就算了,還總是被欺負,誰都可以欺負她!
許願掰著手指開始算,“安雨欺負我,鐘景深的那堆小迷妹欺負我...”
“葉覺霄欺負我,蘇逸卿欺負我...”
“還有鐘景深這個王八羔子...也欺負我....”
許願邊喝邊數邊罵,不知不覺喝了好幾罐,臉色酡紅。她還想起身拿酒,有些暈乎乎地倒在床上,“誒?”許願懵懵道,“怎麼酒在動啊?”
震動聲嗞嗞傳來,許願頭貼近了床麵,疑惑道,“地震了嗎?”
“好吵哦?”許願四處亂摸,摸到一個冰冷的觸感。
她拿過來一看,傻笑道,“原來是手機啊。”
她眯起眼仔細看著新收到的消息,“明天...十點...等?什麼?怎麼看不清?”
“什麼啊,”許願不耐煩,看到發信人就定住了,“狗男人?”
——
鐘景深洗好澡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帶著絲絲縷縷裏麵的潮氣,微濕的發絲擋在額前,比平日那個高冷矜貴的總裁更多了一絲莫名的乖順感。
鐘景深坐在床邊,擦著頭發,突然又想到了許願關門前那一眼,滿是譏諷。
他輕抿了抿唇,還是拿起手機發了條不冷不熱的消息過去。
發完他就把手機丟在一邊,他把頭發擦幹了,手機也沒再震過一次。
他瞥了瞥安靜的手機,拿起來又看了一眼。
微信安安靜靜。
也沒靜音。
他正要隨手一甩,屏幕忽然亮了起來,許願兩個字掛在上麵,很是明顯。
鐘景深輕咳一聲掩飾自己要溢出的笑意,“喂?”
裏麵半晌沒有聲音傳出,鐘景深拿開屏幕看了一眼,在通話中,他又重複一遍,“許願?”
“鐘景深...”女生委屈巴巴的喊了一聲。
鐘景深眸光一沉,“你怎麼了?”她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
出事了?
許願在那頭有些大舌頭,“窩窩窩..就覺得你煩人!”
鐘景深有些遲疑,“你喝醉了?”
“才沒有!”許願一口反駁,自信滿滿的大喊,“我許願乃一代酒神!沒有人能喝的贏我!沒有人!”
“你在哪?”鐘景深想到她可能自己在外麵喝醉,咬肌就忍不住繃緊。
“我在...額?你等等,我看一下。”許願哼哧哼哧地從床上爬起來,晃晃悠悠地打開了門,站在門外往上一望,眯著雙眼一字一句念給他聽,“唔...我在...10...28!”
1028,是許願的房間號。
鐘景深心底壓抑的情緒一下就消散了,“那你別出門了,自己乖乖呆在房間。”
一聽到乖這個字許願就臭臉,晃悠著癱回了床上,她煩悶地錘了錘床,“你憑什麼管我!”
“你對我又不好!”
“就知道欺負我!這也不給那也不給,還叫我乖!”
“我就不!”許願說著還把自己驕傲上了,“我就偏不!氣死你!”
雖然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但許願的語氣也帶上一絲不自知的嬌嗔。
鐘景深放柔了聲音哄她,“那你想怎麼辦?”
許願想了想,想了半天隻懵懵的打了個酒嗝。
鐘景深在那頭輕笑出聲,許願頭更暈乎了,她怒罵道,“你不許笑!”
“你給我道歉!”許願一本正經說道,“你不該笑我。”
“抱歉,”鐘景深聲音還是帶著憋不住的笑意,“不該笑你。”
許願滿意的直點頭,“你以後就這樣,做錯了就道歉,我就原諒你!”
鐘景深瞳孔一縮,他的笑微微收斂,他握緊了手機,“那你做錯了呢?”
許願認真想了幾秒他這幾句話的意思,坦然道,“那也要道歉啊!”
“做錯就要道歉,”許願老神在在,“這才是好孩子。”
是嗎?你也知道做錯了事情是需要道歉的嗎?可為何,你從來沒做呢?
鐘景深再也笑不出來了,他眼底滿是陰鬱,但凡她能跟他道歉過一次,哪怕隻要一次也好...
可是,一次都沒有。
她甚至將他忘得一幹二淨。
許願還在那邊嘚吧嘚吧說個不停,就聽到鐘景深叫她,“許願。”
“啊?”
鐘景深問她,“你知道匹諾曹嗎?”
“匹諾曹?是說謊會長長鼻子的那個嗎?”
“是啊,”鐘景深眼中沒有一絲笑意,“就是你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騙子,不是匹諾曹是什麼?
許願毫無察覺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很短啊?
“我又不愛說謊,”許願皺了皺鼻子,非常不滿。
鐘景深冷笑,不想再搭理這個酒鬼了,他挪開手機就要掛斷。
“鐘景深。”
他的手在掛斷鍵那停了一下,還是沒有按下去。
許願語氣正經了起來,“你要開心一點。”
“我希望你能開心。”許願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在不欺負我的基礎上哈。”
鐘景深心中一顫,再開口的聲音有些發澀,“你為什麼?”
為什麼希望他開心?他醒來之後,隻要一想到她,恨意就充滿全身,支撐他活下去。
他隻要在心底一遍遍的念著她的名字,無論做什麼,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這段時間每次看到她,胸口苦苦壓抑的那份恨意仿佛找到出口一般,他根本無法不去想她,越想便越恨,恨不得將她嚼碎成血肉,為自己那份怨恨的心報仇。
可她現在說,希望他開心?
鐘景深雙眼微微發紅,“我沒辦法開心。”多少次睡著後再次夢見她冷漠的表情,毫不留情的讓他去死,一遍遍不斷重複,日複一年,他就這樣撐過來了。
他醒來看著滿屋的黑暗,恍惚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活著。
許願無知無覺的“啊”了一聲,溫柔的安慰他道,“我會幫你的,有我許願開心果在,沒有人會不開心。”
醉酒後帶來的困意後知後覺的衝上了頭腦,許願閉著眼嘴巴還在嘟嘟囔囔,“你就是生活太無趣了...要像我一樣....唔...”聲音越來越微弱,慢慢變成平穩的呼吸聲。
左胸口一下又一下激烈的跳動著,鐘景深聲音有些沙啞,還有幾分溫柔繾綣,“那你加油。”
許願,你最好,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