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救我!!二丫!二丫!”
阿姐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村子,喊我去救她。
我在屋外麵聽得著急,剛想開口求阿媽,阿媽就給了我一巴掌。
“賤貨!好吃好喝養她這麼多年,用得著她的時候她撂挑子!”
我捂著臉,一隻耳朵被打得嗡嗡的。
阿媽惡狠狠警告我:“給我在門口好好收錢,要是你姐跑了,我就把你賣給村口賣豆腐的王石頭!”
王石頭六十多歲了,滿臉麻子,一身臭味,每次見到我和阿姐,都要嚇唬我們。
聽到阿媽要把我賣給王石頭,我不敢吭聲了。
誰知道門口排隊的人裏,傳來王石頭的笑罵聲:“可以睡清竹丫頭,誰稀罕你們家二丫啊!”
王石頭說完,整條隊伍就大笑起來,很歡樂的樣子。
屋裏,阿姐的哀嚎聲斷斷續續。
我蹲在門口,小聲喊:“阿姐,你別怕,過年呢,月神會保佑我們的。”
“二丫......你快跑!!快跑!二丫!二丫!”
阿姐慘叫著,不再喊我救命,而是讓我快跑,聲音從害怕驚懼到絕望無力。
我急得亂哭,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阿姐,你是不是很難受?”
隊伍裏,男人們又哈哈大笑起來,喜氣洋洋的氣氛。
一整夜,男人們才散去。
我進屋,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不知名氣味,臭味,煙味兒,撲麵而來。
地上,是奄奄一息的阿姐。
阿姐身上什麼都沒穿,身上都是淤青,渾身也血淋淋的。
我急得又哭又叫,意識到阿姐是被那些人欺負了。
我推了推阿姐,阿姐沒動靜。
阿姐的手心裏,緊緊抓著一顆五顏六色的硬糖,是留給我的。
我哭了兩聲,覺得地上冷,我就想把阿姐抬到床上去。
誰知道阿姐突然睜眼,一把咬掉了我半隻耳朵。
我捂著耳朵跑出去。
從那以後,阿姐就瘋了。
以前,阿姐總是很溫柔,說話也細聲細語。
現在,阿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見到我就要抓我的臉,阿媽問她,她就說她想男人了,讓阿媽給她找男人。
阿媽找得慢了,還要被她罵。
從大年三十到初五,阿姐的屋裏,男人們進進出出。
初五那天,我在門口偷看,想和阿姐說說話,告訴她我耳朵不疼了。
可阿姐一見到我,就要抓我的臉,我不敢靠近阿姐。
村裏的女人都說阿姐瘋了。
阿媽說那是她們嫉妒阿姐受歡迎。
村裏的男人說阿姐有癮,是個放浪女人。
阿媽說這是月神顯靈了,等阿姐懷孕,紅水村都得求著我阿姐帶他們富貴。
村長說阿姐是個有福的,這代蚌女必定能繼承月神血脈,就等阿姐懷孕了。
初六的時候,村長家的兒子鐵柱帶了女朋友曉麗回來。
曉麗是城裏來的大學生,她有個叫手機的東西。
手機裏麵有好多好看的,好玩的。
可惜我不識字,隻能看圖畫,聽個響。
曉麗問起阿姐的事情。
我就把阿姐的事情跟曉麗說了,曉麗說我編故事。
我氣得不行,怕曉麗不信,我還帶著曉麗看了阿媽寫的木牌子。
曉麗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