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小區門口的時候,保安已經放下了大門門閘。
老板娘實在擔心我的人身安全,又親自目送我上樓,進屋,在窗戶朝她揮手致意。
最後留了一句話,離開。
“小姑娘,走錯路要記得回頭,愛錯人要懂得放手。別把自己搞得太廉價,不值得。”
我打開手機,徐景川還是沒有給我發過任何信息。
我回味著老板娘的話,不值得三個字,縈繞在我心頭。
於是美美的泡了一個澡,渾身輕鬆後,躺在床頭,打開筆記本。
發現我大學的宋老師發過來郵件。
“老師的建議再考慮考慮?加州矽穀的進修機會可遇不可求啊。”
“三年的時間,不管是你男朋友想你,還是你放不下他,微信,視頻,甚至飛機來回都可以啊。”
我是老師最器重的學生,更是她帶的最後一屆關門女弟子。
當初她外聘出國的時候,就想帶著我一起去深造。
我卻毫不猶豫拒絕了。
給出的理由是,我在異國他鄉呆不慣。
其實她無兒無女,早把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宋老師她早就知道,我不去的真正原因,是放不下徐景川。
畢竟我成為一個女程序員的原因,就是想跟上心愛之人的腳步。
好巧不巧,宋老師在此時又發來一封郵件。
“真不再考慮下?最後的機會了,你隻要準備一個遊戲作品。”
“等學成歸來,不但可以成為景川公司的的台柱,還可以給他直接帶過去國外合作項目。”
“生活起居你也別擔心,老師家現在是別墅,你搬來和我一起住,吃不慣,就讓你師公給你做飯,反正他是個廚子出身。”
2
我扯了扯唇角,不知道自己還在猶豫什麼。
還在舍不得徐景川?
或許吧。
高三的時候,我在一次漫展裏認識他,又在他負責研發的網絡遊戲裏了解他。
一往情深的暗戀後,我不顧父母反對選擇了理科班。
又在選擇誌願的時候,固執地選了計算機專業。
六年的時間,我以他為目標,努力靠近,想在未來成為他一輩子的助力。
畢業前夕,班裏的同學,不是被分配到國內頂級的大廠。
就是選擇出國創業。
三年的時間,一個比一個混得風生水起。
而我如願找到了徐景川,加入他初創的團隊,拿著最微薄的待遇。
還無怨無悔的陪著他從幾人的工作室走到有了自己獨立公司。
每每別人罵我戀愛腦,替我不值的時候。
我卻依舊自我攻略,順帶甘之如飴。
可我把六年最好的青春都給了他,換來的卻還不及陌生人的一碗麵。
實在太憋屈了。
想到這裏,再也不遲疑。
立刻回了封郵件。
怕宋老師收不到,我還特意在微信上又發了一遍:“好,我明天就去準備資料。”
她立刻給我發來了語音:“媛媛,總算清醒了?”
“女孩子不能一門心思都撲在情情愛愛上。等你老了,你就會知道獨立對女性是多麼重要。”
“趕緊的,趁著你還沒休息,把你的履曆表先發過來,我等下就去幫你遞交。”
“對了,你畢業後,有沒有自己獨立完成好的作品,一並發來,爭取下個月就上飛機。”
我尷尬地回答老師說作品過幾天給她。
事實上,我畢業後,就沒有再獨立編程接觸過遊戲項目。
徐景川當時缺得是美工。
於是我就放棄自己原本的主專業,成為了他的遊戲插畫師。
捫心自問,我實在不喜歡畫圖,我其實更想敲代碼。
因為做著自己心裏抵觸的工作。
即便我最近辛苦到得了腱鞘炎,網球症,徐景川還是能在我的作品上找到不滿意的點。
還讓我領完證後,去日本進修漫畫專業。
我把履曆整理完發給老師後。
又從自己空間,找到畢業後,就沒有動過的設計作品。
好久沒有操作,很多應用軟件都要重新下載。
等我熟絡了一些基本操作後,早已累得眼皮打架。
不知不覺靠著電腦,栽倒在床頭,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還沒睡熟,聽見門口開門換鞋的聲音。
“媛媛,睡了?”
他上來,幫我蓋好了毛毯。
然後坐在我床邊,一動不動。
我這個人,一向覺輕。
猛然,從床上坐起:“你回來啦?幹嘛好端端地這麼幹坐著,你想嚇死我啊?”
他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答話。
反而是看著我還開著的電腦,眉頭緊蹙。
我莫名看著他不悅的樣子,也不知道又惹到了他哪裏?
難道是覺得我沒有和以往那樣,哭鬧著要他哄,使著性子插著腰問他為什麼沒來飯店接我?
然後又沒完沒了跟他說,要和自己的義妹把控尺度,又哭又鬧不是跑去閨蜜那裏訴苦,就是把自己鎖在屋裏喝悶酒?
“我忽然又有急事沒來接你,等忙完後,給你發信息打電話,你沒理我。”
我撇了一眼手機。
好吧,剛才敲代碼的時候,設置了靜音。
他的一個電話,一個信息,我確實沒有看到。
可是大哥拜托,好歹看看幾點了?都淩晨一點了。
那個時候,你接鬼嗎?
哪怕之前我沒和他吵架,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著手機,二十四小時待命等他發來的信息。
他就是故意找茬。
“雲雲的抑鬱症又發作了。”
“藥吃多了,我在醫院守到現在。”
我不耐煩打斷他,是相戀後的第一次不耐煩:“那個,我想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