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神情黯了下來,他怎麼連解釋都不想解釋。
司機早已等在路邊,見紀聞淮和司年出來,恭敬地拉開後排車門。
紀聞淮微微側身,輕輕帶了下司年的腰。
司年自然的跨出一步先上了車。
紀聞淮剛上車,司年就靠了過來,“今天晚上你沒怎麼吃東西,要不要陪你去吃點宵夜啊?或者回家我給你做點?”
她心態好,調整快。有什麼大不了的,她才是紀太太。
“年年,我還有點工作的事要處理。先送太太回盛世華城,再去金茂悅。”
紀聞淮的後一句話是對司機老莫說的。
盛世華城是他們的婚房,但這兩年紀聞淮很少回來。
兩年前他才接手紀氏,每天不是開會出差就是應酬,睡覺都得掐著時間。盛世華城離公司太遠,為了方便,他一般就住在公司附近的高級酒店公寓金茂悅,重要的日子才回去。
“我跟你一起啊,不影響你工作。你那公寓我熟得很。”司年也不介意紀聞淮的拒絕,說完後不著痕跡往邊上挪了點,給他留出空間。
紀聞淮點點頭,算是給司機指示了。
“嗯。這次出差給你帶了點禮物。”紀聞淮將一個黑色絲絨盒和一個燙金的信封遞給司年。
司年笑著接過來,輕輕說了個“謝謝”。
一個是寶詩龍今年的限量款項鏈耳環鑽戒,一個是“一望江南”的黑鑽卡。
紀聞淮確實是個做事滴水不漏的人。
擁有“一望江南”黑鑽卡的人全京市不超過十個。這禮物是紀聞淮對她紀太太這個身份的肯定。
最近這一年她買得最多的珠寶就是寶詩龍了。紀聞淮選的項鏈一百萬多一點,不算貴,但恰到好處地表明了自己對太太的用心。
是用心了,隻不過不是他用心,而是他的秘書江北用心了。
“一望江南”她陪齊曼去過,在那裏碰見過江北。
最近一年她常買寶詩龍,不過除了極少的重要場合,她從來不戴珠寶,買這些奢侈品不過就是為了花秦卿和司仲清的錢,給他們找點不痛快。但江北在那些場合看到她戴了。
紀聞淮每次長時間出差不回家,就會交代江北給她準備點禮物,所以,這隻是江北用心完成了老板交代下來的事而已。
在其位謀其政,是紀聞淮的人生信條。他既然接受了司年是他太太,那自然會扮演好丈夫這個角色。
讓人挑不出錯,又距離感十足。
好在她早就習慣了紀聞淮這種分寸感十足的疏離。
紀聞淮從來都不是什麼暖男,更不是沉迷聲色的浪蕩子,除了搞事業沒什麼愛好。
這點認識她兩年前就有了。再說,如果紀聞淮不是個工作狂,她也不可能這麼順利的嫁給他。
車在馬路上飛馳,車內安靜得出奇。
司機老莫瞄了眼後視鏡,隻見紀聞淮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平板,司年默默刷著手機。
按理說,這種時刻通常來說是非常尷尬的,可車內卻滿是歲月靜好這種氣氛。
老莫剛開始給紀聞淮開車的時候就常常想起自己的中學生活。
紀聞淮話少,平日裏殺伐果斷自帶威嚴,平易近人這事兒跟他沒關係。他在車裏從不主動講話,每次和他獨處,老莫就像回到以前被初中班主任拉到辦公室一對一做作業的時候。
他花了好長時間才適應。
後來他發現總裁辦的人也好,晉元總也罷,紀聞淮身邊的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隻有司年,不知道是心大還是臉皮厚,在紀聞淮麵前,永遠悠然自得,這心理素質,真是讓人佩服。
夜色正濃,但沒有月亮。
司年和紀聞淮剛到家,物業就把司年剛在車上定好的食材送上門了。
司年擔心紀聞淮這段時間吃飯不規律把腸胃搞壞了,剛在路上就已經給金茂悅的管家發信息定了好些東西讓他們送來。
可到公寓了,才發現這裏竟然什麼都不缺,新鮮的水果蔬菜,牛奶咖啡豆,即食食品、牛肉海鮮,算是應有盡有了。
司年一邊整理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這金茂悅的管家服務升級了嗎?以前隻是負責清潔整理,現在連食材也是每天送嗎?還全是你喜歡的牌子和口味,他們也太卷了吧。”
紀聞淮一邊解領帶一邊回了句,“什麼?”
司年手上一頓。
再次四目相對時,司年心中明了。有人忍不住踩過界了。
紀聞淮帶人來過這間公寓了。
“沒什麼,今天時間太晚了,我做點養胃的粥,要不了多久,你先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