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空間有限,兩個人四肢難免不碰在一起。
空氣裏飄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榮景敘將白色紗布纏在她手心處,薑醒長睫毛垂下。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車內氣氛顯得更加曖昧。
榮景敘啪嗒一聲點煙,清淡的煙味散開。
他伸手握住薑醒的手,動作溫柔纏綿,薑醒低著頭小聲問他,“榮總是收到我的信息?”
榮景敘手指輕輕摩挲著薑醒,他半眯著眼睛說道,“你做事一向嚴謹,怎會莫名其妙發一個定位?”
他微微湊過來,兩人距離太近,榮景敘連她臉上的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又或者是我們兩個心有靈犀?”
薑醒緩緩抬頭對上榮景敘的視線,“榮總說笑了。”
“薑醒,剛才那句話我沒開玩笑。”
兩個人視線糾纏在一塊,薑醒紅唇輕動,“哪句話?”
“你是我的女人。”
榮景敘話音剛落,車窗被人敲開。
榮景敘的臉上迅速變成另外一副模樣,車窗降半,他哪張臉略微顯得冰冷恐怖。
刀疤男湊近榮景敘小聲說話,榮景敘眼底劃過一抹冰冷的笑。
他抬手讓那人先走。
薑醒剛要問,又對上榮景敘冰冷的眸子。
有些事是薑醒沒辦法決定和插手的,她算榮景敘的所有物,他自然不會任由別的男人染指。
這無關愛,更多的是控製欲和自尊心。
薑醒沒再問,腦海裏回應著陸淮安的聲聲慘叫。
“你還有個妹妹在姨媽家?”
薑醒點頭,“是。”
一把鑰匙遞過來,“這是她學校附近的房子,會有人照顧她的三餐。”
薑醒握著鑰匙,抬頭看向榮景敘,這些東西他是什麼時候安排好的?
下一秒榮景敘抬手遮住薑醒的眼睛,“薑醒,別用這個眼神看我。”
薑醒咽口唾沫,“可是榮總。”
榮景敘手心裏傳來濕漉漉的觸感。
薑醒在工作上可以充當一個冷冰冰的機器人,可是一旦觸及到薑昕薑圓,薑醒沒辦法冷靜下來。
“這是你應得的。”
榮景敘抿唇淡笑,“無論是在床上還是工作上,你從未讓我失望。”
薑醒早就習慣他說的那些話,今天一聽耳垂卻忍不住陣陣泛紅。
偏偏那人手指輕輕捏著薑醒的耳垂,“害羞什麼?”
薑醒不說話,緩緩搖著頭。
車子在公路上疾馳幾乎和夜融為一體,車內的兩人手指緊握,濃重的情欲鋪開。
夜極深,床上的兩人一直纏綿到天明。
——
薑醒請假一天,專門回去親自處理薑圓搬家的事。
陳蓉昨天聽說陸淮安住院,連夜從好友家裏跑回來。
薑醒剛邁進房間裏,陳蓉的電話便打過來,“薑醒!是不是你幹的?”
薑醒早就習慣陳蓉的大吼大叫,手機放在桌子上,薑醒開始收拾薑圓的東西。
窄小的房間裏,薑醒站在門口紅了眼眶。
這兒原來是陳蓉的倉庫臨時改房間給薑圓,床隻有一張,勉強能伸開手腳。
房間裏沒有多少衣服玩具,倒是數不盡的書。
薑醒頓時更加心疼自己的寶貝妹妹。
薑圓心裏有執念,認為薑昕的事因為自己,她逼著自己要帶著薑昕的那一份加倍努力。
薑圓活得更像個苦行僧。
薑醒胸口一陣酸澀,是氣憤,更多是愧疚。
她每天撲在工作上,竟然沒來看看薑圓的生活環境。
電話另一頭的陳蓉喋喋不休,咬牙切齒地質問薑醒,“你是聾了嗎?醫生說你姨夫以後再也不能人道了!”
薑醒聽到這個消息,嘴角溢出一抹冷漠的笑容,“是嗎?”
她冷笑著懟回去,“那還真是活該!”
“薑醒無論怎麼樣,他都是你的姨夫!”
薑醒手指挑起來門板後的另一道鎖,陸淮安敢這麼大張旗鼓找她麻煩和陳蓉脫離不了關係。
薑圓平時睡覺都要反鎖門,看來陸淮安也騷擾過薑圓。
薑醒眼底劃過一抹濃重顏色。
她倒是恨不得陸淮安下場更慘烈一些!
“以後再也不是了。”
“你胡說什麼?這麼多年我不是養著你們,醫院一個,學校一個,你們還真是吸血鬼一樣的人......”
薑醒聽著她那些話快要起繭子,陳蓉這麼多年在她身上卷走的錢不少。
她說這些話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
薑醒徹底對陳蓉死心,她掛斷電話又開始收拾薑圓的東西。
薑醒找人往下搬的時候,恰好薑圓放學到門口。
“姐,這是怎麼了?”
薑圓背著自己的書包跑上樓,“姨媽要搬家了嗎?”
“姨媽不搬,我給你找了新地方。”
薑圓一聽微微皺著眉,“姐,不用的,我住在姨媽家也是可以的。”
薑圓懂事聽話,努力學習。
她不想給薑醒添麻煩,薑圓知道薑醒賺錢很不容易,她一向能省則省。
她問薑醒要的錢很少,有一部分又進陳蓉的口袋裏。
薑醒站在老舊的門裏望著她的寶貝妹妹,薑圓正是長個子的年紀。
她胳膊腿很長,卻更瘦。
“姐姐現在有能力照顧你。”
薑醒緩緩握住薑圓的胳膊,“你相信姐姐,好嗎?”
薑圓發現薑醒不對勁,她眼眶泛紅,薑圓不敢不答應。
車子開向薑圓的學校。
薑圓看著車子緩緩開進小區裏,小腦袋趴在車窗上,“姐,這個小區很貴的,我沒必要住在這麼好的地方。”
薑圓的眼底劃過一抹落寞。
她越得到好的,越覺得自己不配。
薑昕是她心裏永遠的一顆刺。
“你好好學習,剩下的交給我。”
薑圓暗自下決心一定要更加努力。
新房子裏更寬敞,甚至還有專門的保姆做飯,薑圓一時間還不習慣。
她早就習慣了每天吃剩菜剩飯,以及吃不飽的饑餓感。
這些委屈薑圓從未和薑醒說過,她怕給薑醒添麻煩,一直是自己隱忍下來。
薑圓打開櫃子,看著那些鮮豔的裙子,眼眶一熱。
“姐。”
薑醒正在給她收拾東西,彎著腰整理,“怎麼了?”
“我有衣服穿的。”
薑圓兩套校服換著穿,她平時沒什麼社交,放假也是在家裏讀書學習。
“這兩件衣服姐還是買得起。”
薑醒緩緩回頭看她一眼,“薑圓,姐希望你能好好疼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