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安靜,氣氛卻一觸即發。
顧時律目光像獵豹一樣緊盯著薑醒,眼眸更深處是對這個女人的不屑。
“副總。”
“嗬。”
薑醒放下茶盞,禮貌一笑又緩緩起身,“顧總已經給我答案了。”
她起身走向門口,卻在門前停下來,“顧總既然打心裏瞧不起我,又何必大費周章叫我過來?”
顧時律冷笑出聲,抬眸看向那人。
薑醒微微側頭,露出漂亮的脖頸線條。
“好一個獅子大開口。”
顧時律點煙,半眯著眼睛笑著嘲諷,“你願意當榮景敘的狗,我不攔。”
薑醒抿唇一笑走出門,眼底逐漸冷下來,心裏有股火湧上來。
果然那些人說的沒錯,他就是個混蛋玩意兒!
秘書湊到顧時律麵前,顧時律冷聲罵他滾,“都怪你出的餿主意,副總?我看她是瘋了。”
“一條狗也敢跟我叫囂?”
顧時律越想越氣,手上的打火機扔向牆麵,“她還真是拿我當猴耍!”
——
薑醒去醫院的路上接到榮景敘的信息,要求她晚上去市中心的公寓。
公寓剛裝修好,前兩天薑醒過去驗收。
算著日子榮景敘剛搬進去不久,今天不是特殊日子,榮景敘怎麼會打電話過來?
他寵幸自己一向有自己的時間規律。
薑醒拿人錢,骨頭自然也是軟的。
她輸入密碼換鞋走進房間裏。
客廳沒開燈,書房的門沒關嚴,光從縫隙裏溢出來。
薑醒放下包,脫下衣服先去洗澡。
熱水澡衝到一半,那人推門進來,薑醒無處可逃。
榮景敘姿態冷而沉著,明明是做著那些讓人臉紅的事,那張臉依舊冷冰無情。
薑醒一絲不掛,一雙眼睛柔似水。
他大手扭轉薑醒下巴,細密又霸道的吻落下去。
薑醒眼神迷離。
榮景敘心跳規律,聲音低沉卻出奇的好聽,“見顧時律了?”
薑醒冷了一瞬,裸露的肌膚瞬間起一層雞皮。
她眼底情欲逐漸消退,唇妝花掉。
“榮總。”
榮景敘指腹擦去她嘴角處的痕跡,一雙溫潤的眸子挑起,“嗯?”
他聲音不冷,動作溫柔,薄唇似笑非笑。
沒有一個女人不會因為此刻的榮景敘心動。
薑醒也一樣。
他聲音在薑醒頭頂,“膽子夠大,顧時律也敢招惹?”
薑醒長睫毛顫動,沒想到榮景敘竟然連這件事都知道。
她主動跟著顧時律走,又開出一個他絕對不答應的條件。
顧時律肯定氣急敗壞。
薑醒是拉仇恨,意在顧時律麵前刷存在感轉移注意力。
商場上各憑手段,從不分陰謀陽謀。
薑醒還沒開始行動,矛頭剛露出來卻被榮景敘看清了。
薑醒小聲嘀咕,“我這是為榮總分憂。”
一雙濕漉漉又無辜的眸子看向榮景敘。
薑醒不用多做什麼,一顰一笑一個動作就能勾的人心癢。
她善用媚,有時卻對顧時律沒用。
顧時律大手托起她下巴,低頭眯眼打量著薑醒,“以為我會護著你?”
薑醒臉扭曲變形,她依舊盯著那人目光,“是。”
“為什麼?”
一雙細長的玉藕手臂去勾榮景敘脖頸,紅唇落在他胳膊上,那雙眼睛媚而嬌。
薑醒聲音淺而妖,“因為我有用,因為你舍不得。”
榮景敘對薑醒這副身體的占有欲強烈,薑醒唇停留在他唇前一厘米處。
榮景敘垂眸看她使盡渾身解數討好自己,嘴角冷笑一聲,“薑醒,別過界。”
他聲音冷,低頭看向薑醒的目光帶著嘲諷,“永遠別試圖猜我心思。”
砰。
門關上,浴室裏的溫度緩慢消散。
薑醒肩頭水珠蒸發,她眼角濕潤,又釋然。
她這種人有什麼自尊呢?
每次薑醒即將邁出去那一步,榮景敘會毫不猶豫將她打下深淵。
薑醒穿好衣服推門出去,光著腳走進臥室。
夜深沉,那人毫不憐香惜玉,他用行動警告薑醒時刻知曉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不,是連個東西都算不上。
隻不過是個工具。
薑醒在夜裏緊握著床單,試圖邁出界限的腳再次收回來。
腦海裏是榮景敘的那句話,“薑醒,別過界。”
第二天一早,薑醒臉上掛著笑容做早餐,開車送榮景敘去公司。
榮景敘在車裏接到公司秘書的電話,臉色陰沉的可怕。
薑醒臉色蒼白,現在兩條腿還是軟的。
榮景敘下車之前掃一眼薑醒,“身體不適?”
薑醒暗自磨牙,臉上撐著一抹笑,天真無邪,“沒,身體很好。”
“那就好,顧時律那邊你帶人去交涉。”
薑醒眼裏閃過一絲驚愕,隻不過一瞬間又迅速恢複正常。
這就是京城生意人。
兩個人背地裏搶地盤搶的頭破血流,卻毫不影響麵子上的其他生意。
這其中的錯雜關係讓人摸不透。
總而言之一句話,商人冷漠無情,隻要有錢賺,利益會讓殺父仇人站在統一戰線。
“我知道了。”
榮景敘邁開長腿往前走,薑醒平靜心情,心裏默念但願顧時律那個小祖宗不是個記仇的人。
薑醒剛到秘書室,榮景敘的微信消息彈出來,“別讓他碰你。”
“知道了。”
薑醒深知榮景敘有潔癖,顧時律又是個出名的多情公子哥。
但很顯然榮景敘多慮了。
薑醒微微勾唇,榮景敘是不清楚顧時律看向自己的目光有多嫌棄。
薑醒打電話給手下的人。
“董微,去接手顧氏集團的人,交涉之前的藥品生意。”
藥品兩個字觸痛薑醒心中某一處傷,她抿唇強壓下去情緒。
她手指緊緊握著桌角,緩和好一會兒才坐下。
薑醒略帶顫抖的手打開抽屜掏出一本筆記,厚重泛黃。
筆記攤開是密密麻麻的化學公式。
薑醒指腹輕輕摩挲著那筆記本,像是通過這種痕跡能夠觸碰到那些陳舊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