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呼吸一窒,憎惡道:“這場婚姻是你處心積慮騙來的,你會舍得離?沈星辰,休要耍什麼詭計,趕緊到醫院來。”
沈星辰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聲音裏滿是哀傷:“我說的是真的,我們離婚吧!”
“夠了!”
電話裏,男人的聲音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暴怒。
“你後悔了,不想給小雪輸骨髓了是不是?嗬,我告訴你,哪怕是我們離了婚,你也要給小雪輸骨髓,直到她完全好起來。”
可她也快死了啊。
如果他知道她也生病了,他還會這麼強硬地讓她給林詩雪輸骨髓麼?
她緩緩地蹲下身,痛苦地將臉埋在掌心裏。
她多想同他說她也病了,可不可以不要對她這樣狠。
可她知道,那個男人不會憐惜她,不會心疼她,說出來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沈星辰,我不管你現在在哪,半個小時內,趕到醫院來,否則......”
男人陰狠地說完便掛了電話。
沈星辰孤獨地蹲在路邊,心臟疼得她幾乎窒息。
......
院子裏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刹車聲。
沈星辰虛拿著手機靜靜地坐在椅子上。
手機上有好多個未接電話,她一個也沒接。
蕭衍帶著渾身的戾氣走進來。
她淡笑著看著那個她愛了好多年的男人,身上涼,心底更涼。
蕭衍揪住她的衣領,一把將她提了起來:“為什麼不去醫院,我跟你說過什麼?我打的電話為什麼也不接?沈星辰,你究竟又在玩什麼把戲?”
“你打的電話我不想接啊,所以沒接。”
“沈星辰!”
“你回來得正好,我們去民政局吧,你不是厭惡這場婚姻麼,我現在就如你的願,結束這段婚姻。”
蕭衍蹙眉瞪著她,總感覺今天這個女人怪怪的。
可一想到她詭計多端,他也沒深想,隻是衝她冷冷道:“我不會跟你離婚,所以,你每天還是必須去給小雪輸骨髓,直到她完全好起來。”
“那你是想將我身上的骨髓血都抽幹淨麼?”
蕭衍心頭莫名一緊。
他煩躁地揮去心中那些莫名情緒,拽著她的手將她往門外扯:“我不管你想玩什麼把戲,小雪已經等不及了,她今天特別難受,趕緊隨我去醫院。”
“蕭衍,你放開我,我不去,你放開我......”
這是沈星辰第一次抗拒,她也想活啊,想活得長久一點。
可男人還是無情地將她塞進了車。
車子快速行駛起來。
沈星辰怔怔地看著男人冷硬的側臉,良久,淒然一笑:“蕭衍,我快死了,你知道嗎?”
蕭衍握方向盤的手下意識一緊,然而很快,他又嗤笑起來:“你會死?嗬,沈星辰,你會有那麼容易死?不要再說這種話搏同情,令人惡心。”
沈星辰鼻間一澀,她急促地轉頭看向窗外,卻已是淚流滿麵。
果然,他不會憐惜她。
到了醫院,蕭衍不由分說地將她推進了林詩雪的病房,任她如何反抗都沒有任何用。
粗大的針頭刺入手臂,疼得她狠狠皺眉。
然而更疼的是那種骨髓被硬生生從身體裏抽出來的感覺。
“別怕,沒事的,很快就好了,別怕......”
耳邊充斥的盡是蕭衍溫柔的哄聲。
沈星辰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那個男人哄的是她。
可終究不是,那個男人哄的隻是林詩雪罷了。
胃部又泛起了熟悉的疼痛,那痛感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清晰。
她忍不住弓起了身子,縮成一團。
模糊的視線裏,卻隻見那個男人守在林詩雪的床邊。
僅一米遠的距離,她卻仿若與他隔了千山萬水。
意識越來越模糊。
她緩緩地伸出手,白淨的手顫抖著。
她想觸碰他,想喊他的名字,想告訴他,她好痛,真的好痛。
可不等她開口,男人便接著電話出去了,然後再沒進來。
沈星辰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再醒來時,耳邊回蕩著一陣刻意壓低的談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