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剜心

每當雲綾痛昏時，一道法力又喚醒她，令她繼續承受。

蘇沉雲仿佛沒有聽到，毫不留情。

“好痛啊......”

實在是太痛了，痛的她想要結束自己生命，氣若遊絲之際，雲綾喃喃。

淚水從雲綾眼中流出，滴在蘇沉雲手心。

蘇沉雲手心一燙。

狐狸的眼淚，和血一樣，是燙的。他心裏也像是燒灼起來似的，隱隱不自在。

蘇沉雲收回了靈力甩袖道：“留你一半妖丹。”

“君上......”纖纖急了，剛要說什麼，就被蘇沉雲打斷。

“阿雲，要是這妖狐死了，你會染上她的因果......”

纖纖這才又有了笑意。

而雲綾眼中的光，一點點熄滅。

原來，她在蘇沉雲眼中，什麼都不是。

她淒然一笑：“哈哈......”

她真是全天下，最傻的狐狸！

她落到這樣的境地，還害得全族被屠，她還活著做什麼？

用她修煉千年的元丹，替纖纖續命嗎？

雲綾麵如死灰。

她看著兩人離開，咬破舌尖，拚了命地使出最後一絲靈力掙脫開束縛。

九條尾巴全部展開，又一條條斷去。

雲綾張開嘴巴，一顆紅色的珠子被吐出。

雲綾伸手捏著，朝著天君寢宮方向淡淡一笑。

隨即，她毫不猶豫，捏碎了心丹。

神魂俱滅！

她的身子一點一點變透明，最後徹底的消失在空氣中。

刹那間，空中雲霧翻滾。

三界萬獸齊哀。

天宮中。

那枚被君上珍藏的靈戒失去了光澤，一分兩半！

侍奉仙子嚇得跪在地上，這可是君上最珍視的靈戒，不惜層層施法保護，放在時時刻刻都能看到的桌案上。

據說，是天君在凡間時的定情信物。

她們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觸碰，現在怎麼說斷就斷了呢。

侍奉仙子不敢隱瞞，蘇沉雲很快聞詢趕來。

他臉色一暗，施加靈力修複，卻毫無作用，隻讓靈戒壞得更徹底。

“不，這怎麼可能？”

蘇沉雲眼睜睜看著那枚靈戒在自己麵前消散，他想要伸手抓住，卻什麼也抓不住。

那一刻，蘇沉雲的心被狠狠地揪緊，無法呼吸。

“怎麼回事？”

“君上，你這是怎麼了？”纖纖從未見過這男人如此失魂落魄模樣。

蘇沉雲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愧疚：“阿雲，你為我做的靈戒壞掉了......”

“什麼靈戒？”

纖纖滿臉詫異。此言一出，蘇沉雲的眉眼沉了沉。

“那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纖纖心知不好，連忙改口：“壞了就壞了，我可以給尊上做一個新的，這有什麼。”

做個新的？

蘇沉雲心裏空落落的。

“可這是你在我最危難之際親手為我做的......”要是沒有這枚靈戒，他根本熬不過人間的曆劫。

纖纖聽他這麼說，心裏咯噔一下，麵上卻一副惋惜模樣。

“尊上莫要傷心，那憑證再珍貴也隻是個物件，纖纖還陪在您身邊啊！

左右不過是一個戒指罷了，君上若是喜歡，纖纖再做一個更好的。”

蘇沉雲眼神微深，不知道為何，他覺得不對。

這種不對讓他怒意橫生，連眉眼間染上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