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像今天的滿月宴一般。
是個過來湊數兒的。
我從小習武,身上滿是結實的腱子肉,身手極好。
但在熊婉慧看來,我不過是鄉野莽夫,上不得台麵。
她還是更喜歡宋文濱這種文弱書生。
我埋頭吃著盤子裏的飯菜,吃的津津有味。
“這位便是令夫人吧?長得還真是標致。”
王員外不知道兩人關係,隻知道大部分人的重要場合,隻帶家眷。
自然而然將熊婉慧認成了宋文濱的娘子。
聞言,氣氛瞬間凝住,在場眾人紛紛側目看過來。
恰逢此時,宋文濱抬手拂過熊婉慧的臉,眼底滿是笑意。
知情的眾人瞬間倒吸了口涼氣,看向我的眼神驚恐不已。
我卻沒什麼反應,繼續炫盤子裏的大肘子。
如果是以前我早就掀桌了。
可現在,我心裏隻有幹飯。
好端端的飯食為什麼要為不值得的人毀掉?
“員外認錯了,這位才是這娘子的......相公!”
見我不生氣,眾人笑著開口糾正。
熊婉慧是丞相的女兒,身份尊貴,自然不能在外麵隨便言說。
更何況,今日之事,有損丞相顏麵。
王員外麵色閃過一絲尷尬,他看向宋文濱的眼神逐漸怪異。
但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因為氣氛尷尬,宴席很快散了。
我瞧著鄰桌還剩兩個大肘子,看了王員外一眼。
王員外似乎在為剛才的事情自責,當即點頭。
我拿著肘子回家,心情愉悅。
回到家,熊婉慧坐在府中門廳裏,似乎在等我。
她剛才去送宋文濱回家了,沒想到會比我先回來。
說來也好笑,宋文濱這個大男人,竟需要女人來送。
我淡淡瞥她一眼,沒什麼反應。
徑直去了廚房。
因著逃婚的事情,熊婉慧主動將自己的東西搬了過來,說要跟我一起住。
她堂堂丞相千金,搬來我小小府邸,也算是屈尊降貴。
我沒什麼感覺。
不過是多張嘴罷了。
見我不理她,熊婉慧急了,“阿風,咱們談談!”
我將肘子放好,平靜地看著她。
她似乎被我的眼神傷到了,開始解釋:“你別誤會,今天宴會上,是我臉上有東西,阿濱哥哥怕我出醜才會幫我的。”
“哦。”
我平靜應了一聲,沒有過多的反應。
其實真相如何,我並不想知道。
“你生氣了對不對?我知道這些天是我對不住你。咱們明天去回春樓看最好的戲好不好?”
回春樓是京中最好的戲館子。
一場戲下來就要二十兩銀子。
我雖然早有耳聞,但錢一直都被熊婉慧扣著根本去不了。
現在她能主動提出,一定程度上也是真心認錯。
我沒什麼感覺。
隻想著看戲,“嗯。”
見我應下,熊婉慧鬆了口氣。
因為要去回春樓看戲,我早早收拾好準備出發。
熊婉慧也笑吟吟看著我,“如果你一直這麼懂事,我也不是不能讓你一個月看一次戲。”
她說的像是施舍。
可我雖然是孤兒,卻也有著祖上基業,閑時更常去京中武館兼職。
每個月都有一百兩銀子,加上每年布莊賣的錢。
在京中也算過得不錯。
每個月看二十場戲的錢都是綽綽有餘。
但因為跟她在一起。
我如今看一場戲都成了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