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桓。”她從樹上跳下來,走到青桓身邊,蹲下身與她對視,“我現在不需要你任何保護,如果你真心要護我,就等到你強大的那一天,我要看你親自將那些傷害你的人踩在腳下。所以現在,你隻需要盡你所能做我的軍師,給我指路就好。”
青桓點頭,眼神中閃動著明亮的光澤,她是真的聽進去了,以後必然不再魯莽行事。
葉擇顏跟青桓解釋了她現在所在的空間是哪裏,又發揮她蹩腳的女紅水平,給凡塵做了身衣服,這才帶著青桓從天命傘裏出來。
“夜黑風高,最適合做壞事了。”
看著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天色,葉擇顏伸了個懶腰,為自己今晚泡湯的美容覺默哀三秒。按計劃,她該去夜魅城城主頭上“動土”了。
按照地圖上麵規劃的位置,葉擇顏很快就找到了那個最佳的蹲點地。
是個半高不高的土坡子,外麵有一條兩旁栽種槐樹的泥土路。到了晚上,過路的人手中燭火一閃,看著張牙舞爪的全是樹影,略顯陰森。
之所以選這個地方,主要是因為隱藏非常方便,從路上看著就是個土坡,但繞到土坡背麵就會發現,其實後麵是個空地,可以把人藏的嚴嚴實實。
“你等會兒就別出去,待在這裏不要動,等我搶了簪子,咱們按原路返回,躲到街上的典當行裏去。”
葉擇顏交代了兩聲,看見青桓點了點頭,這才就著手裏那拇指粗的小蠟燭,將天命傘化作的耳墜摘下來,放進青桓手中,並囑咐凡塵要保護好她。
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外麵的小路上,今天一點月亮都沒有,手中的蠟燭一吹,周圍就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陰森森的氛圍讓人背後直起白毛汗,用來拍拍恐怖片還是很不錯的。
大約等了一個半小時,葉擇顏困得直打哈欠,這才看見遠處亮起了一盞昏黃的小燈。
這燈火悠悠,速度不快。來的方向正好是地圖上所指引的路線,應該就是她要守的夜魅城城主沒錯了。
葉擇顏這段時間的修為有不少進步,但她也知道這位城主不是什麼小人物,恐怕不會那麼好對付,捏著麻袋的手心有些出汗。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那人的步伐仿佛一個垂暮的老人一般,走走停停,像是恨不能找人問一句路在何方......
也不知道他這麼大個城主來這荒郊野地裏幹嘛,大半夜的秋遊不成?那還真的是頗有雅興呢......
等了有五分多鐘的時候,遠處那盞昏黃的小燈才到了跟前,不過這光線太過暗淡,隻能照到那人的上半身,乍得一看真能把人嚇一跳,還以為大半夜的見鬼了。
“開幹!”
葉擇顏實在不想浪費時間看他在這裏搞T台秀了,所以一看清他臉上那斜著的樹葉麵具,就提著麻袋衝了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葉擇顏步如閃電唰唰兩聲就到了那人跟前!
“不好意思,打個劫。”
文明社會文明人,禮貌還是要有的......
城主臉上的麵具十分精致複雜,就著微弱的光亮,葉擇顏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也就那半秒之間,此人身上的氣勢散發出陰森淩厲之感,就連周圍的樹木都被撼動。
葉擇顏不打無準備的仗,她不了解這夜魅城城主,不知道深淺,既然敢來攔城主的去路,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見勢不對她會立馬將身上的靈能送給斬魔劍,在斬魔劍的掩護下用瞬移離開。
但這半秒之內,一種森森的冷意從她心底升起。
太草率了!
這是葉擇顏此刻內心中最清楚的聲音,她明顯能感覺到,麵前的夜魅城城主一旦出手,她根本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他絕對有能力讓她在半秒鐘之內灰飛煙滅。
但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葉擇顏這邊正捏著冷汗,準備立刻閃人。麵前的城主卻在看清她的一瞬間突然就......愣住了。
他身上淩厲的氣息立刻消失,甚至連之前葉擇顏感受到的靈能都消失不見了。
什麼情況?
難道是她打劫的方式正好觸發了這個世界的漏洞?所以這位傳說中的驚天大人物突然之間靈能盡失,變成了一個可以讓她隨便虐的普通人?
見此情形,本該撒丫子逃命的葉擇顏卻是想都沒想為什麼,直接動作一轉,嘩的一聲將麻袋向那人頭上套去。
管他呢,先下手再說!
城主這一愣,被葉擇顏紮紮實實地套進了麻袋裏,一頓胖揍猛如虎。
葉擇顏一邊打,一邊在心中暗自分析道:如果這人真有之前她感受到的那種能力水平,此刻絕不會被套進麻袋裏才是。既然他一時疏忽被自己套住了,那就很有可能是隻紙老虎,帥不過三秒的那種。
既然人家水平有限,葉擇顏也不好用靈能直接把人家幹報廢。畢竟隨便一掌下去,袋子裏的人可能就變成骨灰了。人家也沒招惹自己,犯不上。
所以,赤手空拳的打一頓應該不過分吧?
按照她上輩子打架的經驗,這一波操作,麻袋裏的人應該是多處粉碎性骨折,外加各個臟器內出血,手術費......怎麼也得要個百把來萬。
不過,葉擇顏也稀奇,這人完全沒有使用靈能的意思也就算了,竟然連掙紮一下都沒有,就愣是躺在地上讓她打。
她都打的不好意思了,這才鬱悶著想道:堂堂一夜魅城城主不會連打架都不會吧?又不是我家那病弱的文王......難道有詐?
想到這裏她趕緊停了下來,不想再繼續耗下去,抬腳踢了踢麻袋裏的人,道:“罪過罪過,你活著就吱個聲兒,死了我就幫你刨個坑兒,你自己考慮好,咱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袋子裏的人無語片刻,果然聽話的說了聲:“活著。”
“活著就好,我跟你無冤無仇也沒殺你的必要,誰讓你大半夜出來瞎溜達,借你頭上的玉簪一用,還不還......改天再說,就當今天幫你按摩的費用了。”
說完話,葉擇顏直接把上方的麻袋口子撕開,一把奪下他頭上的玉簪,轉身就拉著青桓溜得沒影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足足過了快半個時辰,白淼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從黑暗處走了出來。
“主子......屬下想弱弱的問一聲......”白淼聲音抖的厲害,自家主子趴在地上,他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隻好也跟著趴下來,道:“您這是......什麼情況?”
這估計是他家主子有生以來過得最慘的一個初一了......
以前揭榜來奪玉簪的人,就沒有睜著眼睛回去的,今天可倒好,自家主子不僅絲毫沒有下殺手的意思,而且連擋都不擋一下,就硬讓人胖揍了一頓。
這也就算了,更讓白淼想不明白的是,主子身上靈能充足,明明可以立刻讓自己恢複,他卻偏偏要帶著一身傷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怎麼?難道還真等著人扶起來不成?不至於吧?
“把本王運回去,你和白勻這段時間不要出來。”
“啊?是......是。”
白淼又差點咬了舌頭,這要怎麼運回去?扛?還是抱......似乎都不怎麼嚴肅。
就在他慌亂之時,又一道人影從樹上跳了下來。他身手敏捷,能力明顯在白淼之上。
這人落地後盡量將自己翹起來的蘭花指壓回去,又使勁把憋尖的嗓子還原,這才衝著白淼一仰頭,道:“找個種田的家裏拖輛板車來,先給主子推回去,他身上骨頭斷了,不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