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啼要租山的事從裏正回來就傳遍村子了。
李嬸更是親自上了門,“丫頭啊,聽說你要租山種果樹?這可不是個好買賣啊。”
沈晚啼笑著迎她進門,“嬸子為何這麼說?”
“大部分的果樹都要幾年才能結果,你這頭幾年就是往裏扔銀子,多虧啊。”李嬸也算是懂一些的。
沈晚啼點頭,“這個我倒是知道,不過我們這山上本就有些果樹核桃樹,我租用之後不就都是我的了?新種的樹讓它們慢慢長唄,說起這個我還真想有事跟嬸子說。”
“你說,跟嬸子還見外什麼。”李嬸笑的憨厚。
沈晚啼開口道:“我們這邊其他山上果樹也多,官府從不曾管製,我想著請嬸子沒事的時候去摘果子,我按市價收,摘多少我給多少的銀子。”
李嬸一聽當即拍了大腿,“這活簡單啊,不過......”她又皺眉道:“你要是收的多,隻怕要繳納稅銀。”
“這點嬸子不用擔心,稅銀我負責,你盡管負責摘果子就是,若是您家裏有閑著的,都可以幫我去摘果子。”
沈晚啼也知道些常識,她就算種果樹頭幾年也是沒收成的,眼下先看看行情,這幾座山的果子全摘了也沒多少,夠她試水了。
“那成,嬸子這就回去給你張羅。”
沈晚啼又拜托她請李叔來家裏給挖個地窖,李嬸拍拍胸脯把事應了下來。
村裏邊她都安排好了,沈晚啼也到了進城做藥膳的日子。
酒樓的馬車一早就來,負責駕車的小二看到她都笑得合不攏嘴,“沈姑娘不知道,我們掌櫃的這幾日天天掰手指算你還有幾天能進城呢。”
“可是有什麼事?”沈晚啼詢問,若是沒事的話這也太誇張了。
小二似乎笑的更開心了,“之前你不是讓我們帶兩罐蜜膏回去麼,別提賣得多好了,隻一壺就能賣上一兩銀子,一罐能做十多壺呢。”
沈晚啼聽到此處心裏有了數,對自己這段時間忙活的事更有了信息。
她剛到酒樓掌櫃的親自去後門迎的她,“小姑奶奶你可算來了,這次你來可要多做些蜜膏,貴人們都求呢。”
“我也打算和掌櫃的談這件事。”沈晚啼洗了洗手,“先把今天的藥膳單子給我吧,邊做邊談不耽誤掙錢。”
“好好。”掌櫃的現在恨不得把她供起來,自從她上次做了一日藥膳之後,這次到藥膳日,不少人早早訂了座位。
便是沒座位了,那也要定一桌藥膳,讓小廝等著帶回去。
沈晚啼看著厚厚的藥膳單子昏了眼,“這麼多?太誇張了吧。”
“不誇張不誇張,你不知道,周公子逢人就介紹你的藥膳好,還有黎小姐也是巴巴的等著,還有......”
掌櫃的停頓了一下,沈晚啼疑惑,“還有什麼?”
“還有王府的小公子,聽說喝了你的蜜膏之後,咳嗽的症狀竟然緩解不少,京城誰人不知小公子多年病弱,湯藥每日灌著都不見效,他突然有好轉,不少人都去王府打聽這是請了哪位神醫入京。
結果一問,小公子隻喝了你做的蜜膏,不僅病有好轉,連帶著人都精神了不少。”
沈晚啼恍然大悟,“所以之前風公子是為了小公子才讓我做的藥膳?”
“是啊,小公子可是風少爺最在意的人。”說著掌櫃的掏出一袋銀子,“風少爺說了,這是答謝你的,還想請姑娘再做些蜜膏。”
“啊。”沈晚啼也笑了起來,“我正想和掌櫃的談筆生意,我想多製蜜膏拿到酒樓售賣,掙來的錢我們四六分如何?”
“四六?不不不,我們二八分,我們隻占個代售,可不能要那麼高,你肯在我們酒樓賣就已經不錯了,能幫我招攬不少客人呢。”
沈晚啼想想也就沒推辭,誰會嫌自己掙得銀子少呢。
她抽空和掌櫃的簽了書契,白紙黑字又有簽字畫押,沈晚啼看著書契有了底氣。
這次她來又得了不少銀子,除了風舟野賞的,便是之前賣蜜膏和今日賣藥膳掙得。
沈晚啼想知道自己到底掙了多少銀子,趁著不忙的時候,蹲在後廚靠門邊的角落裏,悄悄的數起來。
“一百兩,一百一,一百二......哈哈,一百五十四兩,我這不是妥妥的小富婆麼!”
沈晚啼樂得合不攏嘴,忽而頭頂陽光被遮住,她趕緊把銀子收起來,扭頭就看到風舟野站在那,神情淡淡的看著她。
“風公子。”沈晚啼心情不錯,福身打了招呼。
風舟野掃了眼她懷裏緊抱著的銀子,“不錯,有零有整的。”
沈晚啼眉開眼笑起來,“這可是我自己一道菜一道菜掙來的。”
“不如我給你湊個整?”風舟野用扇子一指灶台,“今日給我做道菜。”
沈晚啼開始思考什麼菜能賣一兩銀子。
她想了想,一錘手道:“沒問題,風公子請好吧。”
沈晚啼在後廚好一頓忙活,掌櫃的讓她親自去送藥膳,她很是自信的端著藥膳就上去了。
風舟野在的雅間十分特別,不僅有多人吃飯的八仙桌,裏麵還有屏風,屏風裏麵是看起來昂貴的羅漢床,風舟野似乎是等累了,正躺在上麵閉目養神。
“風公子,藥膳好了。”沈晚啼輕輕喚了一聲。
風舟野睜眼,瞥了下不遠處的另一張方桌,“放那吧。”
他說完便起身走過去,從容的入座,打開藥膳蓋子,“這是什麼?”
“栗子排骨湯。”
風舟野拿起勺子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便繼續吃起來,“既是藥膳,可有用處?”
“當然有,栗子有許多妙處,其中養肝補腎是最佳,此湯更是可以補腎氣虧虛,也可治腰腳無......”
沈晚啼話還沒說完,就見風舟野變了臉色,目光越來越沉。
在如冰山寒冷的氛圍中,沈晚啼沒止住,最後那個字還是輕聲脫了口,“力。”
“嗬,我看起來像是腎虛無力的?”風舟野手中的瓷勺應聲而斷。
沈晚啼心道不妙,連忙低頭找補,“這,這藥膳也是要長期吃了才有用,偶爾吃一頓不算什麼,不過是普通的菜,我是覺得這道菜好吃,才,才做的。”
風舟野輕睨著她,沈晚啼抿唇,她以前當藥膳師的時候,越是有錢人家的子弟,越喜歡補腎虛。
哦!她悟了,定是她把這話說出來,才惹得風舟野不高興。
也是,男人若真有這方麵的需求,那都是巴不得藏著瞞著不讓人知道的。
沈晚啼輕輕點頭,風舟野看她一副想通的樣子,皺眉道:“再拿一個湯匙來。”
“好。”沈晚啼乖巧應下,轉身往外走的時候,又回頭輕聲道:“公子放心,既是藥膳師,自然會為每個客人保守隱私,定不會外傳的。”
她說完便出去了,風舟野看著門口好半天才冷笑出聲。
沈晚啼把他當成什麼人了?他潔身自好身強體壯用得著補腎虛?
“荊褐,把這袋銀子給她,湯匙不用她送了,看她就生氣。”
風舟野一甩,將錢袋丟了出去。
荊褐領命出門,裏麵剛好是四十六兩。
合著剛剛公子在屋裏東翻西找的,就是在找這堆碎銀子?真難為他了,還知道這些散碎銀子在哪。
風舟野盯著麵前的藥膳,看著看著就笑了。
她倒是膽大不怕他,竟還敢給他做這種藥膳。
左家的嫡小姐,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