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邊痛哭流涕地向他道歉,邊佯裝關心想給他查看傷口情況。
他狠狠將我雙手反扣到背後,身體緊貼我厲聲道:「是不是想死?」
貼得太近,磕到傷口,悶哼一聲,將我丟到沙發上。
「買點藥回來,還有,衣服全濕了,順便給我買一套。」
就在這時,電視在播報一則新聞。
「本台消息,因不堪家裏病毒的專橫製裁,現大量病人出逃,導致更多陰性感染病毒者,街上大亂,警方已經......」
我轉動門把手,心虛地回頭看了一眼立在客廳的人。
下一秒,男人一掀浴巾,裹住身體,拽起我衣領。
「走,本少爺陪你去。」
下樓右拐,直行100米,藥店超市一應俱全,我懷恨在心,挑了最醜的劣質奧特曼圖案睡衣。
月色正好,氣溫尚可,無風,鬧事新聞不在我這片區,周圍一片寧靜祥和的氣氛。
很多人帶著自家貓貓狗狗出來溜。
就在我感歎溫和型病毒的生活如何多嬌時,街道拐角處突然衝出一條瘋狗。
那是條黝黑發亮的狼狗,黑夜中一雙瞳孔如同充滿殺氣的撒旦,筆直向我們衝來。
我下意識閃開,想給瘋狗讓出道路。
誰知一旁的少爺卻愣在原地,神情呆滯,瑟瑟發抖,腳板沾了502似的一動不動。
不是吧不是吧?
少爺怕狗?
哈哈哈哈哈!
我抑製住內心狂笑,擔憂看向少爺,少爺本想向我求救,可來不及了,瘋狗已經來到他麵前。
站定盯著他看了兩秒,爆發出一聲怒吼,以狂妄桀驁的姿勢撲向他。
「啊!」
一人一狗在街上展開追逐戰。
狼狗的主人上氣不接下氣追在後麵,看著這場鬧劇,我本想丟下他溜之大吉。
可想到他現在和我命運相連,他完球意味著我完球。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少爺繞了一圈街道回到我麵前時。
我抓過他的手,轉身向一條胡同巷子鑽進去。
可惜我運氣不好,選的這條巷子是個死胡同。
前方是一堵高牆,左右無路,瘋狗在後麵窮追不舍,知道我們走了死路後,反而放緩腳步。
瘋狗做了個齜牙咧嘴的動作,仿佛在嗤笑,我的手心在冒汗,慌不擇言:「作為病毒,你、你就沒有啥技能嗎?」
一旁的男人抖成篩:「有、是有!但遇,到害怕的東西就、就啥都使不出了!」
瘋狗像人類一樣立直身子,姿態優雅、神態傲慢地邁向我們。
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
我的手胡亂揣在兜裏,奇跡般摸到個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包辣椒粉。
這是早上從早餐店順手薅走的,沒想到此刻派上用場。
我撕了口袋,將粉末撒向張牙舞爪撲來的瘋狗。
瘋狗頓時捂著眼睛哇哇亂叫,我趁機拉過男人逃跑。
我本就還生病,渾身乏力,沒跑幾步就氣喘胸悶。
正欲停下,那瘋狗再次衝刺向我們追來。
我改變策略,脫掉一隻鞋,往反方向甩去,對少爺上氣不接下氣道:「咱往前跑。」
少爺卻沒聽我的,拉著我躲進一旁的樓道裏。
瘋狗順著鞋嗅到我的氣味,往反方向跑了,過了好半天,我們才卸掉一身警惕,頹然攤倒地。
歇了會兒,少爺恢複以往姿態,起來踢踢我,冷聲道:「回去。」
我站起身,另一隻腳因為沒穿鞋襪,裸露的皮膚剛著地,冷得渾身一哆嗦。
興許考慮到我剛救了他一命。
下一秒,男人二話不說把我抱起,扔到他背上。
接著一路無言,背著我走回家。
我趴在他背上,感受著暖烘烘的體溫,偷偷觀察他的臉。
雖然滿臉寫著不情願,說話態度也惡劣。
但好像......沒那麼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