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聲大喝,李芯月再想躲開已經來不及,條件反射地側身一閃。
下一秒,她感覺腰被什麼硬物擲了一下。
哢!
腰部傳來脆響,接著就是鑽心地的疼痛。
慣性之下,她人直接趴在了馬路邊。
李芯月努力地想爬起來,可稍微一動,就感覺腰部如有刀刺入,疼痛無比。
就在這時,剛才那輛裝著廢品的小三輪停到了她跟前。
“救命......救......”
看清了車上坐著的人,李芯月的呼救聲戛然而止,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撲滅。
小三輪上坐著的是一個幹瘦、看起來頂多十八九歲的毛頭小子。
身板還不如她壯實......
“小哥,幫......幫我去報派出所。”
她吸了口氣,對毛頭小子道。
隻是毛頭小子卻像被定住了一樣,杵在小三輪上,就那麼怔怔地看著她。
這時,摩托車已經停下,徐成與老混子下了摩托。
“胡毛,原來是你小子,她是我媳婦,你少跟著摻和。”
徐成竟然認識毛頭小子。
這又讓李芯月心沉穀底。
老混子看著李芯月兩眼泛著淫光。
“徐成,咱可說好的,追上你媳婦,就讓你媳婦陪我一晚!嘿嘿。”
嗬!
果然人麵獸心。
為了拿錢,老婆都能送別人!
李芯月咬著牙,一隻手握了握手裏的石頭,另一手已經抓住口袋裏的五百塊錢。
她要毀了錢,以死相拚。
既然注定逃脫不了命運,那就用死來換父母和大哥的往後安生!
"鐺!"
忽然一聲鐵棍敲擊鐵器的脆響,讓李芯月的動作一頓。
她抬眼看過去,隻見胡毛的手裏多出了一根一米長的鐵棍,而他也從三輪車上下來,擋在李芯月麵前。
“你們敢動她一下試試!”
胡毛的聲音,帶著些許變聲期的沙啞磁性。
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李芯月心頭一凜。
胡毛難道認識她?聽這話的意思,是要為她出頭。
“呦嗬!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橫的。”
老混子陰森地笑了笑,冷颼颼的目光看著胡毛,從腰間抽出一把彈簧刀。
“救命啊!有人要殺人!有人要殺人!”
李芯月拚盡全力地大喊。
現在已是晚上十一點多,路上車少人稀。
這個時間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除了像胡毛這種去鎮上收廢品這麼晚回來,路上基本不會有人。
見李芯月喊,徐成越加憤怒。
“你特娘的給老子閉嘴!”
李芯月狠狠咬住後槽牙,不顧腰間的刺痛,站了起來,手裏的石頭向徐成打過去。
徐成一側頭,躲過石頭。
"呼!"
緊接著,胡毛手裏的鐵棍呼嘯著揮向徐成。
鐵棍就要挨上徐成的腦袋,手腕忽然被一隻大手給扣住。
同時一把彈簧刀瞬間抵住了胡毛的肚子。
“臭小子,你老實點!”
老混子手疾眼快,製止住胡毛。
徐成險些挨了一鐵棍,真落到頭上,恐怕人直接就得廢掉,此刻見胡毛被老混子製住,徐成奪過胡毛手裏的鐵棍,反手就往他的腿上掃了過去。
“砰!”
鐵棍落在腿部的沉悶聲,在夜色中傳出老遠。
胡毛眉心一擰,頭上滲出細密汗珠。
但他一聲不吭,沒有半點疼痛之意。
注意到李芯月在看他,胡毛咧嘴向她笑了笑。
突然,李芯月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瞬,如印證李芯月預感一般,胡毛的身體向前一傾!
老混子手裏彈簧刀的刀刃,紮進胡毛的腹部,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啊!”
老混子看到流血了,臉色一白,抽出彈簧刀,“當啷”扔到地上。
“小子......我可......可沒有桶你,是你自己靠過來的!”
老混子隻想幫助徐成,自己沾點便宜,因為他早就垂涎李芯月了。
他可不想因為幫忙鬧出人命來。
隻見胡毛的身體晃了一下,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老混子嚇得扭頭就上了摩托車。
"操!怎麼回事?"
徐成也慌了,緊跟著老混子跨上摩托。
“突突突”,摩托車在夜色裏漸漸消失。
看著倒在地上的胡毛,李芯月大腦一片空白,過而震驚又是心酸。
胡毛一個陌生人為了救她,竟連命都不要了,可她曾經心心念念的男人,卻是要害她的人!
“胡毛!”
李芯月扶著腰,咬著牙,向胡毛靠近。
胡毛的臉色蒼白,雙目緊閉,腹部還在不斷往外流血。
突然,李芯月發現他眼簾顫了顫。
接著,他睜開眼,往摩托車遠去的方向看了過去。
“兩個大傻子,血包都看不出來。”
他嗬嗬一笑,露著白白的牙,有些沒心沒肺。
看著他的笑容,李芯月長出一口氣。
不是被他逗樂了,而是劫後餘生的釋懷。
“李芯月,我送你去衛生院。”
胡毛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把三輪車後鬥上的東西全部扔到了一邊。
而後,他麻利跨上小三輪,指著後車鬥讓李芯月上去。
李芯月看著他一係列操作,訝然不已,肚子上的是血包,腿上可真真切切挨了一棍啊!
“你怎麼知道我叫李芯月?”
李芯月扶著車板坐上車,月光灑在李芯月的臉上,她詫異地問道。
“嗬嗬,夢裏認識的,信不?”
沉默良久,胡毛語氣帶著幾許風趣,麵色透著幾分疲倦。
李芯月不再問,此刻她最擔心的就是胡毛的傷。
感覺他在硬撐。
隻是,現在她腰動一下,就疼的厲害,總得有人撐著去衛生院。
劫後餘生的鬆懈,加之微微的顛簸,利通村方向昏暗的一切,一點一點隨著眼皮的下落消失......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晨,李芯月躺在衛生院的病房裏。
挪了挪身體,腰沒那麼疼了。
床邊,護士正在給她換點滴液。
她看了一圈,身邊的病床是空的,病房沒看到胡毛。
“護士,請問昨晚送我來的年輕人去哪了?”
李芯月突然說話了,護士嚇了一跳,不過換點滴的手卻是沒抖動半分。
“你弟弟剛從急救室出來大約一個小時,現在在重症病房。”
重症病房!李芯月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他怎麼樣啊!我去看看他去。"
說完就要起身,卻被護士給按下了。
"唉唉唉,這可不行,你的腰受傷很嚴重,不能動。"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你弟弟雖然腹部傷口很深,但沒碰到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