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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瑤同學，爸爸是不是也……”

女兒搖了搖頭：“媽媽日記本裏麵說，爸爸很帥，是這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但是爸爸跟媽媽吵架了，爸爸走了。”

全場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消化了這些信息之後，主持人才繼續開口問道：“那你知道爸爸的聯係方式嗎？”

女兒拿出我遺留下來的手機，找到了沈默的電話：“我知道，爸爸是這個號碼，可是從來沒有人接聽過。”

我看著女兒稚嫩的臉龐，心中針刺般的痛。

她才九歲啊！

為什麼她要經曆這悲慘的童年。

沒有母愛，沒有父愛，卻如此優秀而堅強！

“瑤瑤，對不起，都怪媽媽！”

可是，女兒根本聽不見，她將手機遞給主持人。

主持人接過手機，看了眼說道：“我們要不要試試現場連線，看看爸爸會不會接通電話？”

女兒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太在意，畢竟這個電話女兒打了幾年，都沒有被接通過，她以為這個電話永遠不會有人接聽。

“陸黎，九年了，你為什麼還要糾纏我？”

“我不是說過，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也不會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你為什麼……”

電話那端，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卻言語森冷，充滿了厭惡。

他還是那麼絕情，九年了，他連我已經死了都不知道。

沈默啊沈默，我都已經死了！

“是……沈先生嗎？”

主持人打斷了沈默，電話那端一陣沉默之後，沈默開口道：“你是哪位？”

“沈先生，這裏是上京電視台，少兒天地欄目組，您的女兒沈瑤，正在我們這裏做節目。”

沈默笑了，他近似瘋癲的笑了起來。

“你是陸黎的閨蜜吧？我不管你是誰，我沒時間跟你們玩遊戲，以後，請不要再玩這些無聊的把戲。”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現場的觀眾沸騰了！議論聲四起。

欄目組導演及時的終止了欄目錄製，開始控場。

女兒眨巴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許久才反應過來：“爸爸，是爸爸……”

她搶過主持人手中的手機，再次撥打了沈默的電話，但是，卻一直沒被接聽。

“爸爸，你接電話呀！”

“爸爸，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看著女兒著急而期盼的樣子，不禁難過得連靈魂都在顫抖。

“女兒，別打了，他不會接的，別打了……”

女兒根本聽不到我的話，還在不斷的撥打電話。

一直到節目錄製完成，女兒回到家，撲進外婆的懷裏：“外婆，爸爸今天接電話了！真的。”

媽媽不到五十歲的年紀，卻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症，她經常會忘記我死了，甚至把女兒當成是我。

她笑著將女兒摟在懷裏，溫柔的摸著女兒的腦袋。

“你怎麼又叫外婆了？不是說了，我是媽媽嘛？”

女兒不懂什麼叫阿爾茲海默症，但是也知道外婆生病了，有時候記性很差，甚至連剛吃過飯也會忘記，剛吃完又摸進廚房裏麵做飯……

這個善良又倔強的女人，後半生毀了，我看她，既心疼又無助，如果我沒出事，媽媽肯定也不會變成這樣！

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以靈魂的形式守在她和女兒身邊，看著女兒堅強的長大，看著母親愈發病重。

或許，沈默知道自己有個女兒，會不會心生憐憫，把他們帶走，好好撫養？

我真傻，直到現在我也忘不了沈默，她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了呀，我已經死了，為什麼卻還心有不甘？

女兒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湊近看著女兒打開微信，那是沈默發來的信息。

“陸黎，以後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透著悲涼和薄情。

女兒卻喜出望外，她拿起手機，用語音的方式說道：“爸爸，我不是媽媽，我是瑤瑤。”

女兒奶聲奶氣的說完，發送了過去。

我此時內心複雜，既想著沈默能夠找到瑤瑤，照顧她，替我愛她，又擔心這個絕情的男人會傷害到女兒。

我不願意看女兒那天真的笑臉，不知道這個世界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單純簡單。

我從房子飄了出去，漫無目的。

等我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經飄到了沈默的住處！

這是我腦海中最深刻的記憶，我總會不知不覺的飄到他的住所，每次等我發現，都會倉皇的逃離。

我不想看見沈默跟別的女人纏綿悱惻。

盡管我一次也沒有見到過。

可是這次，我沒有逃，因為我看見沈默拿著手機正在發呆，眼中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顯得渾濁而消沉。

他纖長的手指幹瘦得形同枯骨，放在鍵盤上麵，正是跟我的微信聊天界麵。

他變了！

變得沒有那般神采奕奕，也瘦了很多，看起來無精打采。

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將我從思緒中拉回現實。

他將手機放在了書桌上，走到窗邊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