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許曇回宮當日，霞光萬丈，隆冬季節百鳥齊鳴百花齊放。

所有人都將她捧為神女。

而我則是那個招來天災，引發人禍的妖孽。

世人唾棄我厭惡我，甚至夫君都從未正眼看過我。

他們為救許曇剜我心頭血，甚至貶我為奴。

父皇母後更是帶著皇族與百姓將我架於火上，以祭蒼天。

我死那日，洪水滔天，江水倒灌。

他們都說這是我臨死之前的妖力破壞。

但我卻已經無心反駁。

於我而言，恩已了，情已還。

該來的天劫，也與我無關了。

1

成婚第五年。

秋狩時，獵場混進了刺客。

夫君莫離沉為了救父皇傷了手。

而許曇為了救莫離沉重傷。

情急之下，莫離沉直接將她帶回了府。

太醫看過之後皆搖頭，道是傷得太重，無力回天。

莫離沉紅著眼跌跌撞撞地跑進了我的院子。

“許初霞，你救救曇曇。”

他紅著眼，沒了往日的冷淡和鎮定。

我詫異地看向他：“夫君何出此言？我又不是大夫，如何能救公主。”

莫離沉的臉冷了下來。

他頓了頓，疾步上前，盯著我，一字一頓地道：“許初霞，我知道，你可以的。”

灼熱的呼吸噴灑到我臉上，讓我有瞬間的恍神。

莫離沉，他......有多久沒有與我這般親近了？

成親五載，可他與我親近的時間極少。

很多時候都是我沒臉沒皮地纏過去，甚至以公婆盼子嗣為由，他才勉強碰我。

隻因他心裏隻有許曇。

成親之初，他便對我說過：許初霞，我此生隻愛許曇一人，你不要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初霞，救救曇曇，好不好？你不用隱瞞，我知道，你可以的。”

莫離沉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

我看著他苦笑：“夫君，不是我不救。而我無能為力。夫君還是趕緊去尋神醫，或許她還有一救。或是去找一找國師，說不定也有辦法......”

我認真的建議。

可莫離沉的眼眸卻更紅了，他驀地靠得更近，將我拉進懷裏，冷聲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我給你......隻要你救曇曇......”

說完，不待我回應，他便開始粗魯地扯我的衣衫......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不是這樣的......

可對上他猩紅的眼，我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任他覆了上來，我輕輕地閉上了眼。

事畢。

莫離沉起身，冷冷地道：“你現在就跟我過去救曇曇......”

我訝然地看他，不解地道：“夫君，我說過的，我不會醫術，不會救人。”

“你的血可以！當年，你不是用你的血將瀕死的我救回來了嗎？”莫離沉說得篤定。

我卻如墜冰窖。

2

那是與莫離沉成親那一年。

亦是許曇回宮那一年。

近十載，陳國天災人禍不斷。

國師曾說過我八字於國不利。

因此，自小，父皇母後便不喜我。

許曇回宮那一日，正值隆冬，卻霞光萬丈，百鳥齊鳴，百花齊放。

國師大喜，說許曇公主是陳國的祥瑞。

自此後，上至父皇母後下至黎民百姓，皆將許曇捧為神女。

陳國公主與莫離沉的親事本是自小就訂下的。

父皇母後見許曇回來，理所當然地道，許曇才是真公主，婚事自然該是她的。

陳國最驍勇的將軍，才配得上他們宛如神女的公主。

可天不從人願，莫離沉卻在最後的一仗中重傷，昏迷不醒。

太醫搖著頭讓莫府準備後事。

莫父莫母心中不甘，想起了民間衝喜的法子，抖著膽子讓公主提前下嫁為莫離沉衝喜。

至此，許曇是如何都不願意再嫁了的。

父皇母後自然也不樂意她嫁。

於是，這樁婚事變成“本就是我的，本就該我嫁”。

我倒是歡喜，因為我本就是為莫離沉而來。